師就把這個倉庫鑰匙給了遲拓,讓遲拓沒事可以去那邊練。
這老師後來去了別的城市,這個倉庫的鑰匙卻一直沒收回來,他讓遲拓別忘記練拳,讓他幫忙打掃倉庫,別讓倉庫裡的沙袋拳套蛀蟲。
他們倆的媽媽也都知道這地方,可能是因為從小一起長大,兩人又真的沒有別的朋友的關係,安久久和遲拓的媽媽對他們兩個得避嫌這件事並沒有那麼敏感。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現在的家庭情況讓兩個媽媽忙得都沒有時間敏感這些事情。
所以這秘密基地,算是他們兩個一起做作業的地方,就在小區裡,兩人的媽媽也都放心。
不過遲拓今天來晚了十分鐘,白色校服t恤上頭沾了灰,下巴下面有擦傷。
“打架啦?”安久久的眼睛形狀有些像貓,很圓,眼尾微微上翹,驚訝的時候看起來就圓溜溜的。
“沒。”遲拓話不多,坐到安久久旁邊,伸手,“試卷。”
安久久撇嘴,從書包裡掏出了自己暑假第一次模擬考的試卷。
遲拓盯著上頭的分數,好半晌沒說話。
“……”安久久挺擔心地看著他,“你彆氣撅過去了……”
遲拓:“……”
“我真的……”安久久一言難盡,“我媽對我一模成績都沒有你那麼在乎,我給我媽看這成績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唯一的壓力全在你這裡了。”
“你的數學……”遲拓真的快氣撅過去,“怎麼能考出這種分數的?”
他天天給她講半個小時數學,上個月押題基本都壓到了,她怎麼還能考出九十幾分的?
安久久縮著脖子抱著膝蓋,藍色校褲遮住她半張臉,眨巴眨巴眼睛,嘿嘿笑。
遲拓一言不發地拿過安久久的書包,從她包裡抽出兩本小說,一本……劇本。
他無視這些東西,執著地拿出了錯題本。
安久久發現他手指關節上也有幾塊紅腫。
“你真跟人打架啦?”她皺眉起身去拿倉庫裡的醫療箱。
“路上碰到兩個虐貓的混混。”遲拓不想多談。
其實還有個原因是他最近心裡總是有股無名火,遇到這種人正好給他發洩。
都是欺負弱者,起碼他欺負的有理有據。
“你高三了。”安久久仰頭給他下巴擦碘酒,“萬一出事你媽會瘋。”
“你也高三了。”遲拓懟回去,“不能因為你媽不關心你成績就放任自己爛下去。”
“……我分數線夠了啊,上次老班都跟我媽說我這成績再穩一穩明年藝考肯定沒問題了。”
什麼叫爛下去……
她這都能算高分了好嗎。
遲拓頭往後仰,避開了安久久再次戳過來的棉籤,悶聲不響地開始給安久久弄錯題本。
安久久聳肩,丟掉了手裡的棉籤,拿過了那本試鏡劇本。
倉庫里老舊的空調聲咔吱咔吱,兩少年就這樣心照不宣彆彆扭扭地並排坐著,固執地做著自己想做的事。
安久久知道,遲拓因為拍廣告之後遇到的那一系列事情並不希望她走藝考這條路。
遲拓也知道,安久久媽媽把所有一切都押在女兒身上,她媽媽希望安久久能成為明星。
誰都說服不了誰。
“喂。”安久久標記筆在某一條臺詞下面劃了一下,遞給遲拓,“這詞是不是錯別字?”
遲拓看了一眼:“是。”
安久久笑眯眯地把劇本拿回去,在上頭一筆一劃寫上了正確的寫法。
“喂。”這回是遲拓,“這題我跟你說過四次了。”
安久久微眯著眼睛看過來,然後往後旁邊挪了一屁股,低頭繼續看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