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名角兒演戲一般給人以美的感受,被她這樣的動作一襯托,倒好象她正在品嚐的不是普普通通的食物,而是什麼稀世奇珍。其他人則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等待著她這位內行人的點評。
“好,外皮焦脆,餡料精細,餘香繞舌,口感一流,果然是孔府名菜,御膳水準!”放下筷子,胡小燕輕聲誇獎道。
“呵呵,小姐真是行家,點評的那叫一個準。實話跟您說吧,現在也就是大清完了,皇帝不在了,要是大清還在,那咱們魏大廚肯定是御膳房一品供奉。”客人誇菜好,那就是在給天香樓傳名,小夥計當然高興,笑著隨聲附和,大拍馬屁。
“呵,小夥計,膽子夠大的呀,這才民國幾年,你就敢說這種話?再早個十來年,你這一句話說出來就夠抄家來族的罪了。”董仲平笑著打趣道。
“嘿嘿,您老聖明。這不是已經民國了嗎?要不然您就是借我兩個膽子,也不敢說這種話了。菜上齊了,您幾位自便,我就在門外邊候著,有什麼吩咐,叫一聲就行了。”小夥計笑笑說道,隨後轉身離開包間。
菜香酒美,再加上秀色可餐,這頓飯可謂是要吃有吃,要看有看,雖然錢花的多了些,不過有兩位大美女坐陪聊天兒,也算是物有所值吧(既然錢肯定是要花的,那就給自已找找寬心吧,要知道如果這兩位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你就是把整座酒樓包下來人家也未必肯賞你這個臉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的關係更顯親熱,李茹男也不再擺大小姐的架子,吵吵嚷嚷地要和董仲平划拳拼酒,大家有勸的,有起鬨架秧的,吵吵鬧鬧,別提有多熱鬧了。
“他媽的,牛什麼牛,你以為靠上棵大樹老子就怕你了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就你那**樣也敢在這兒立櫃!姥姥!”
“哎,我說龐老大,咱們有話說話,別罵街成不成?怎麼說都是一個碗裡吃飯,拜的都是一個祖師爺,何必鬧得翻臉,讓別人看笑話”
“他媽的,誰跟他拜的是一個祖師爺!我們巫家拳的創派祖師是誰?恕個罪說,那是巫必達師祖,他老人家精少林,通武當,融匯貫通兩大派的武術精華這才創出外有行雲流水之柔、內有五嶽三江之剛巫家拳。我們龐家先人跟隨師祖爺他老人家二十餘載,得以真傳,師祖爺親授掌門信物——虎頭雙鉤!真正的正門正派,響噹噹的金字招牌,他姓馮的算是哪棵蔥,敢說自已才是巫家拳正宗!告訴你,別以為自已有兩下子就人五人六兒的,這兒是北平,不是你們家的床頭子,想上就上,想下就下!孫師傅,您老德高望眾,你既然站出來了,按理說我應該給您這個面子,但這件事兒關係到門派正宗的問題,我要是答應了,以後就連跪在各位祖師牌位前磕頭的臉都沒了。沒的說,孫師傅,算我對不起您,以後我登門謝罪,今天這事兒就請您不要插手,兩不相幫。”
隔壁突然傳來幾個人的吵鬧聲,一個個中氣實足,嗓音倍兒亮,看來都是練家子出身。
李茹男皺了皺眉頭,她喝酒喝得正開心,這些人又吵又叫,語言粗魯下流,的確是很讓人感到不爽。
她是這樣,其他人大多也是同樣的反應,當然,不包括胡小燕——雖然喝得小臉紅撲撲的,卻還沒有忘記自已身為記者的職責,豎起耳朵仔細傾聽,看那意思,似乎是在判斷是不是碰到一條獨家新聞。
“夥計,夥計!”董仲平叫道。
屋門推開,小夥計從外邊走了進來,“幾位客人,有什麼吩咐?”
“我問你,旁邊屋裡怎麼那麼亂?他們這樣的吵法我們還吃不吃了?”董仲平不滿地問道:天香樓怎麼說也算是有點檔次的酒樓,不是路邊兒支個蓆棚,擺幾張桌子就開張做生意的野攤子,客人花了大價錢到這裡吃飯圖的就是個舒服享受,你要是找兩個唱崑曲兒的小妞在旁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