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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濃重的香粉味兒頂風隔七八尺都能聞見。

“金秋賞菊詩會是不是在這裡開?”沒等她們開口,我先搶先發問。

“噢,您是來參加詩會的呀,怎麼這麼晚才到!裡邊都開始半天了,小翠,快帶這位先生進去。”

看我衣著鮮挺,儀表不俗,口音也不是本地的,這幾個人以為我是來參加詩會的客人,熱情地分出一人帶我進去,反正我的目的是見青雲道長,誤會就誤會好了。

醉雲軒分為前後兩院,前院是酒樓,後院則是花園,一道院牆之隔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前院是凡塵俗世,花天酒地,後院則是禪堂花木,曲徑通幽,站立其間,似是置身於菊花的海洋,牆上擺的是花,地下種的是花,架子上放的還是花,紅的,粉的,黃的,紫的,綠的,五顏六色,多得數不勝數,似繡球,似火焰,似垂絲,似泉湧,各種各樣的造型讓人眼死繚亂,眼中,看到的全是菊花,鼻中,組嗅到的全是花香。

難怪會選在這裡開金秋賞菊詩會,這裡的花沒有一千少說也有八百,不要說種植,單是把這麼多盤花從院外搬到院內都是一件相當可觀的工程,金秋賞菊,倒也貼切。

院中有一片水塘,水塘邊有一木亭,飛簷六角,紅漆四柱,水映倒影,背襯藍天,景中有畫,畫中有景,即有南方建築的秀氣婉約,亦兼有北方建築的豪放大氣,顯然是出自名家匠人之手,小亭之中圍坐七八人,飲酒賞花,高談闊論,或眉飛色舞,或激昂慷慨,搖頭晃腦,或眉頭緊鎖,看穿著打扮,有商賈鉅富,有鄉紳地主,有官僚學者,小亭之中人雖不多,卻是集中了興隆縣內各行各業的頭面人物,如此詩會,與其說是以賞菊為名的詩詞唱和,到不如說是興隆縣內各界名流的碰頭聯誼會更加恰當。

“滿園花菊鬱金黃,中有孤叢色似霜,還似今朝歌酒席,白頭翁入少年場。呵呵,各位,現醜了。”一位身材矮胖,臉形滾圓的中年人從座位上站起,抱拳向其他人客氣後吟詩一首,詩句念罷再次拱手客氣,臉上卻滿是得意之色,顯見對自已所做的這首詩非常滿意。

“好好好,滿園花菊鬱金黃,中有孤叢色似霜,佳句,佳句,貼切應景,實乃可遇而不可求的佳句!”有人擊節叫好,連聲稱讚,眾人也是連連點頭,誇獎此詩的妙處。

吟詩做對,文人雅事,看意思,他們大概是以菊花為題分別做詩,以助情趣吧?詩做的好,飲酒一杯以為嘉獎,詩做的不好,罰酒三杯以為懲罰,好與不好都有酒可喝,只是罰與不罰,面子上大不相同。

“咦,不對,不對,吳兄,你這首菊花詩似有不妥之處。‘還似今朝歌酒席,白頭翁入少年場’,在座諸位中只有青雲道長滿年白髮,莫非你是在借題發揮,暗中拿青雲道長取笑?”忽有一人似是發現了什麼,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

眾人一聽頓時議論起來,懷疑此詩是否真的另一有所指——所謂詩會本就是一種比拼腦筋,學識,反應的地方,真未必是真,假也未必是假,只在於你怎麼去理解。

矮胖子一聽有點著急了,青雲道長是出家之人,德高望重,名聲在外,信者廣眾,他怎麼可能動這種歪腦筋去得罪人呢?漲紅著臉連連辯白。解釋說自已絕無此意,別人哪兒肯聽他的辯解,看他急得連青筋都凸起來了,只覺好笑,而被懷疑無辜遭諷的青雲道長則是手捻長冉只是微笑也不發話。

這些人呀還真的是閒得無事可做。我心中暗笑。

跟這些附庸風雅的人呆在一起,一定是件很難熬的事情吧?

還是早點把事情辦完,早點起程返回北平好了。

想到這裡,我決定不再拖下去等機會。

“土花能白又能紅,晚節猶能愛此工,寧可抱香枝頭老,不隨黃葉舞秋風。”緩步前行,隨走隨吟,聲雖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