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氣了許多。
兩人坐下,桌上早已準備好筆墨宣紙,駱展文心想:“這莫愁湖此時入畫之景頗多,又該從何入手呢,要取勝,定要另闢奇道,山水景物太俗了,人物場景倒合此時韻意,只是,要畫人不但要畫其形還要畫其態,而且現在人數如此之多,一時間怎麼畫的,取一角入畫吧,以篇概全,以區域性反映全域性。心思一定,便提筆畫畫。
駱展才已經動筆,易寒卻還在仔細觀察周圍環境,他記憶力極好,只要看上一遍就能記在腦中,駱展才已經畫了好長一段時間,他這才緩緩動筆。
場中之人開始觀察兩人,駱展才是一邊觀察一邊畫畫,而那易寒是從動手那一刻,頭就未曾抬起來過。
不用半柱香時間,易寒就停筆,輕輕在宣紙之上吹了一口氣,悠閒得坐著,等待駱展文完畫,駱展文已經無暇去看易寒的情況了,雖然只是這莫愁湖一角,可是這畫畫量也是極大,換做別人半日內也不一定畫完。
眾人等了好長時間,這駱展文才停筆,易寒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張開半眯著的眼睛。
傅作藝,趙三思,白叢熙三人都過來了,先是觀賞駱展文之畫,駱展文畫的是這莫愁湖的一角,湖水,亭子,花草樹木,焦、濃、重、淡、青五色俱全,墨色的變化豐富。其形其狀栩栩如生,與實物一般無異。但主畫的卻是人物,圍在前面的幾人,神態相貌都被畫了出來,駱展文已經展示了他畫藝,擅長風景,同樣也擅長人物,這畫讓人看了,就能感覺畫中的熱鬧氣氛,畫中的美麗景象。三人均大讚道:“好畫,真是一幅好畫啊”。
傅作藝道:“其形其意,連老夫我都感覺自己就身處在畫中”。
駱展文見三人都讚口不絕,心中安心了起來,金陵之人都知道他書畫雙絕,但是隻有他自己清楚,畫藝才真正是自己絕學,自己是為了畫才是學書法意境,任你如此高才,匆匆幾筆豈能勝我。
三人看完駱展才之畫,覺的此局駱展文已經勝了,為了以示公平,還是走了過來,看看易寒的畫作。
沒有華麗的,栩栩如生的景物,畫中水是朦朧的,卻有水色,樹是模糊的,卻有樹影,人是安靜的,卻有動態,這畫中把所有的景物都畫入其中,一花一草,一亭一湖,還有人茫茫多的人群,易寒都畫入畫中,每個人都是黑點,瞧不見人物神態相貌,在畫中極小的一點,只有一個女子,神態相貌清晰,如若真人,這畫中茫茫多數百人,易寒只畫一人,卻讓人感覺所有的人都畫了出來。剛剛傅作藝覺的自己就好像身在畫中,見易寒之畫,卻實實在在的看見自己就在畫中。
看到畫,他能看到自己,抽象而模糊的,但切切實實存在著,這意境已勝駱展文之畫,這形意,那畫中極小的女子,卻能讓人瞧清其神態相貌,其畫功更勝駱展文,三人不一定能看出此畫如何只好,只是這奇妙的感覺,這意猶未盡的感覺,讓他們偏袒向著易寒之畫,賞畫本事主觀意識,覺的好就是好,有些東西是言語無法表達的。
傅作藝突然喜道:“易公子,這畫贈於我可否”,趙三思與白叢熙剛想開口,卻不料被傅作藝搶先一步,只好暗暗嘆息。
易寒笑道:“傅老先生喜歡的話儘管拿去,我又不是什麼名人,也沒什麼價值”,畫乃人為,好畫卻也不如一個活生生的人來的有價值,重畫輕人已經落了下乘。
趙三思笑道:“公子此話差矣,這畫假以時日定是無價之寶,傅老先生剛剛得了一件寶貝”,駱展文不知不覺已經被冷落了,催道:“請三位先生分出優劣”。
白叢熙卻不著急,朝駱展文笑道:“駱公子,請上前來看易公子畫作”。
駱展文從容的走了過去,待見到畫作,如被雷擊,久久不語,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畫,整個人變得呆呆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