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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部分

老夫人似乎有意如此,對著閒著無事的易寒道:“易寒,你隨我到齋堂一趟”。

易寒以為這是要成為李家女婿的規矩,也沒多想就答應了下來,這齋堂離廳堂也不遠,過了一會兩人來到寂靜無人的齋堂,進了內堂,堂內深長,未設窗戶,兩旁點著紗燈照明,正前方一張長桌之上一對蠟燭燃著,依稀可以看見上面供奉了不少牌匾靈位,這周圍沒人,這上面的蠟燭是誰點上去的,想到這裡,在加上這陰森森的氣氛下,易寒不由感覺毛骨悚然。

老夫人回頭笑道:“你這個孩子倒懂事,腳步輕了許多,李家男兒的靈位全部供奉在這裡”。

老夫人捉住了他的手,“你沒說虧心事,怕什麼?”

易寒猛點頭,心中卻暗暗苦道;“我做了,我挖了四爺的牆角”,突然卻挺起胸膛,心中暗道:“四爺,我這是替你照顧夢真,有什麼不對。”

老夫人為了讓易寒輕鬆一點,說道:“這靈堂是不能見陽光的,裡面的燈,每個三個時辰要換一次,一天要換上四次”。

老夫人的話無意間卻解了易寒心中的疑惑。

來到靈堂之前,易寒突然跪了下去,他覺得上面一個個讓人尊重的名字都值得自己誠心一跪。

老夫人緩緩道:“卓兒啊,明瑤要嫁人了,這是她自己選定的夫君,跟你一樣也是個征戰沙場的熱血男兒,你在天之靈可要保佑他們兩人白頭偕老,平平安安”說著說著,眼淚悄悄的滑過她蒼老的臉龐。

易寒默默無語,大喜在前,他實在感受不到老夫人語氣中的悲傷,他只能保持安靜以示尊重,老夫人說了很多話,剛開始是說給易寒聽了,說了一會之後,卻越說感觸越深。

易寒依然靜靜傾聽,直到老夫人聽了下來,說道:“剛才失禮了”。

易寒淡道:“沒關係,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老夫人朝其中一個靈牌看去,輕輕說道:“那是夢真的夫君,也是我的四兒子,他們成親洞房那天,夢真與子霄鬧了彆扭,子霄被趕在了門外面跪了一個晚上,夢真卻不知道他第二天就要上戰場,哪裡知道去了之後就永遠也沒有再回來”。

易寒微微動容,一個肯跪下來,又毫不猶豫的舍別新婚妻子遠赴戰場的男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都說女子心深絲毫,其實男子也是一樣的,人性是複雜的。

老夫人又緩緩道:“我的兒子就是這樣一個個戰死,我的媳婦也是這樣一個個守寡,夢真自從嫁入李家就沒有享受過一天快樂的日子,雖然她表面上常露出微笑,但我知道那是苦中作樂,我能瞭解她的感受,一輩子就這樣孤單單在這深院之中渡過,不管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我都可以原諒她,就算與禮法有悖,我也會袒護她”。

易寒的心情突然被老夫人淡淡的幾句話說的特別激動,這不是別人的事情,夢真與他有糾纏不清的關係,他已經可以揣測到夢真懷了他的孩子回到孃家去,雖然這件事情沒有證實,但可能性很大,他不知道老夫人知道多少,又是否故意在他面前提起。

老夫人突然眼神銳利的看著易寒,沉聲問道:“你說這樣的一個女子可憐不可憐”。

“可憐”,易寒由衷應道。

老夫人又道:“後來我知道夢真懷孕了,我也不知道她與什麼男子有私情,只是卻是失貞了,你說這樣的女子可恥不可恥”。

易寒心噗通跳得飛快,靜靜無語。

老夫人沉吟良久之後,繼續說道:“可恥!也是可敬,為了一段虛情假意,她寧願付出生命也不願意將那個男子供出來,獨自一個人默默忍受悲傷悽楚,讓人痛恨的是,那個男子卻一走了之當起了縮頭烏龜,寧願看她受盡折磨也不敢站出來攬下全部責任,卻讓一個弱女子來頂著這個罵名,你說可恨不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