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淋漓的吳銘和承宗跟隨三名漢子進入一座較為寬敞的屋子,明亮的屋子裡聚滿了男女老少,哭喊的鄉親們看到承宗和一個陌生道士進來才壓抑住聲音。
屋子中央的一排門板上,躺著五名血淋淋的漢子,其中兩人臉上已經蓋上白布,顯然已經沒氣了。
承宗表現出與年紀不相符的沉穩冷靜,二話沒說放下藥箱,蹲下來逐一檢查活著的三人傷勢,隨後放棄了躺在中間已經昏迷的重傷者,開啟藥箱開始對另一個施救。
吳銘在邊上手足無措,想幫忙卻不知道該怎麼幫。屋內氣氛緊張壓抑,哭聲也輕了不少,所有人幾乎都在緊張地注視著承宗的雙手。
中間重傷者的家人見承宗放棄救治自己的親人,立刻明白是沒有救了,悲傷之下一家老小全都痛哭起來,哭得死去活來的村婦再也顧不得什麼,撲在中間重傷者身上痛不欲生:“孩子他爹啊,你怎麼忍心丟下我們一家老小啊……”
邊上鄉親也跟著哭起來,整個屋子哭聲震天一片混亂。
吳銘卻清晰地看到村婦身下的重傷者還活著,雙腳無序地發抖,喉結還在輕微蠕動,用麻繩胡亂綁住的右大腿內側下方,半尺長的傷口皮肉外翻深可見骨,斷裂的血管彎彎曲曲仍在出血,蒼白的臉上和**的身上佈滿了傷痕。
略微猶豫,吳銘兩步跨過去,把手貼到重傷者脖子上,停留片刻立即拉開村婦:“別哭了,人還沒死呢,你再這樣壓著他,恐怕死得更快些。”
村婦嚇得忘了哭泣,周圍鄉親相繼安靜下來,一雙雙眼睛驚愕地望著陌生的吳銘,只有承宗似乎不受什麼影響,給第一個傷者包紮完畢,換個位置接著給第二個傷者止血清創。
吳銘心裡根本沒有底,只是不忍眼睜睜看著一個有可能救活的傷者死去,情急之下也只能硬著頭皮臨危上陣,仰仗腦子裡的那點可憐的急救理論知識盡本分,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拉開遮在傷者下身的破衣裳,解開胡亂捆在大腿根部的麻繩,一股血箭頓時從傷口處斷裂的血管中噴出,吳銘連忙勒緊麻繩,叫聲“拿根布帶來”,邊上一位漢子立即解下布腰帶遞上。
吳銘接過腰帶,迅速紮緊傷者的大腿根,解開麻繩仔細觀察傷口和斷裂血管,看到血液流出少許很快止住,抬起頭再次大聲吩咐:“我要最烈的燒酒、剪刀、棉花紗布,還有鑷子……沒有鑷子要一對新筷子,還有針線!”
人群中兩個漢子大聲答應,很快弄來吳銘所需之物。
吳銘把半壇烈酒倒進乾淨的木盆裡,然後把所有的東西全都扔進烈酒中浸泡,雙手也在烈酒中浸泡良久,擰乾一團棉花開始擦拭傷口,接著小心撥弄傷者巨大創口內的彎曲管子。
一刻鐘後,吳銘用線紮好斷裂的血管,雙手微微發抖,全身大汗淋淋。戰戰兢兢地幹完,撈起筷子夾住棉紗開始清創,這一干又是大半個時辰。承宗已經給兩名傷者救治完畢,叫人抬走立即來到吳銘身邊蹲下,好奇地看著吳銘動作生疏的處理傷口。
半多時辰過去,吳銘在眾目睽睽下完成傷口縫合,再用棉紗擦淨傷口和周圍面板,解下傷者大腿根部的布帶,緊張地觀察縫合處很長時間,緊張地盯著承宗給縫合處塗上道門秘製藥膏,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能這樣了,如果醒不來,或者醒來之後感染死去都有可能,聽天由命吧……”
第一卷亡命天涯 第7章世道艱險
次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窄小的臥房裡只剩下吳銘一個人,承宗不知何時起床,已經不見人影。
吳銘伸展幾下有些發酸的四肢,披上內襯鹿皮的道袍,穿上千層底布鞋,略作整理開啟臥室門就看見一名十二三歲的女孩子端著盆熱水站在門口,想必是聽到動靜知道吳銘起床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