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傻乎乎望著眼前的彪悍挺拔的軍人,潛意識中已經把他看成是省城南昌派來的長官,心中那點懷疑不知拋到了哪裡。
再者,數月來一直傳聞上饒已成專區行署所在地,各縣黨部要再次整理,所有官員均由省城直接派人下來擔任,擁有生殺大權,就連全縣最大的汪縣長也只能屈居其次言聽計從,如今果然來了,而且一來就抓住了讓人心驚膽戰的悍匪。
一時間,團丁們只覺得眼前這個風塵僕僕的長官無比威風,估計抓住殺人悍匪有他的功勞,不然怎麼會這麼風塵僕僕趾高氣揚,還一人揹著兩支好槍?
團丁小頭目此時哪敢再猶豫,連忙側身低聲下氣地笑道:“長官,小的不是那個意思,這就帶你去,這就去,長官請!長官怎麼不騎馬啊?”
“老子騎不騎馬關你**事啊?覺得老子不夠威風是吧?好!等見過陳鎮長辦完事,你給老子準備匹馬。”
“這這……哎呀呀!小的嘴巴賤慣了,長官可別生氣啊!小的窮得叮噹響,家裡雞都沒有哪有馬啊?長官千萬別和小的一般見識啊!”
團丁頭目嚇得不輕,要是真讓這個難纏的長官訛詐上就壞了,慌亂之下乖乖閉上嘴,幾乎是小跑著把軍官往鎮裡領,哪裡知道這位神色倨傲脾氣不好的長官,就是害得他們風聲鶴唳人人自危的悍匪。
鎮子的氣氛仍然沉重壓抑,小街兩旁人家大多緊閉大門,龍行虎步的吳銘在團丁小頭目的引領下一路疾行,偶爾遇到的鄉民遠遠就閃到一旁,懼怕地向高大威武的吳銘和熟悉的團丁小頭目行注目禮,一直看到兩人在陳府大門前通報後被領進去,才敢挪動步子,可見,昨天晚上發生在陳府慘案造成了多大恐慌。
踏上正堂的三級青石臺階,被家丁和團丁小頭目叫做三老爺的四十來歲中年人停下腳步,三言兩語把小頭目打發走,隨後客氣地將吳銘請進大堂高呼上茶,非常和氣地等待吳銘喝下口熱茶。
陳府三老爺臉上掛著笑,心裡卻在疑惑不已,他從未見過吳銘,也從未見過縣黨部的人,加上吳銘來之前蹲在河邊用刺刀好好颳了一下臉,只留下上唇兩撇鬍子,加上緊繃的臉冰冷的眼神,整個人就像三十來歲的模樣,心魂不定的三老爺自然不會認出來。
不過三老爺倒是很謹慎,心想作為親家的汪縣長一貫辦事謹慎穩重,今天怎麼會派個陌生人來給自家老爺送信?而且這個南昌口音的陌生長官長髮紛亂,嘴唇上的短子如鋼針一般密密麻麻,渾身彪悍透著股殺氣,令人心裡緊張很不舒服。
這一切,讓頗有些閱歷的三老爺甚為不安,下意識地望一眼長官隨手放在門邊的步槍,再看一眼背槍站在院子裡的兩名家丁,忐忑不安的心裡才略感安穩些。
三老爺耐心等吳銘放下茶杯,才恭恭敬敬地笑著說道:“長官,我們老爺病倒了,這幾天都躺在床上無法下地,不能親自出來迎接長官,失禮了,還請長官海涵!要是方便的話,請長官把汪縣長的信交給在下,在下立即呈送我們老爺,後面已經吩咐備下酒席,長官請歇息片刻,在下定會恭敬長官三杯,哈哈!請問長官貴姓?”
吳銘一直旁若無人地打量室內的雕樑畫棟和各種楠木陳設,不一會就走到左邊牆壁上懸掛的大幅軍人照片前方,久久凝視一動不動,聽完三老爺的話才緩緩轉過頭,似笑非笑地低聲問道:“請問三老爺高姓大名?在陳家是何身份?”
三老爺略微愣了一下,再次展開笑容回答:“在下姓陳名先堯,是家老爺的族弟,排行第三,承蒙老爺關照,添為府上管事,一直負責府上的田地、山林和縣城裡的幾個鋪子。”
吳銘嘿嘿冷笑:“估計你今天才取代那個棺材裡的汪管家,升為陳府大管家吧?”
“呃……”
三老爺被吳銘一句話刺得難受,一時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