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小廝眼睛一亮。
他從衚衕口一路想著回來,都沒有想到對得上的人。
叫郡主這麼一提醒,他當即連連點頭:“沒錯沒錯,是跟著雲陽伯府的姑娘來過的嬤嬤,小的認人的本事不差的,不會看走眼。”
挽月懂事,遞了一把銅板過去:“今兒這酒水,郡主請了。”
又抓了兩把分與林惇與車把式,挽月笑嘻嘻地:“再買些白切羊肉、買點兒燒雞,正好下酒哩。”
林惇樂了:“大中午的不敢吃酒,等夜裡不當值了,正好喝酒吃肉暖暖身子。”
林雲嫣與車把式道:“牛伯中午也吃不上了,我還要出趟門。”
車把式點頭應了。
林雲靜今日跟著黃氏去進香,要傍晚才會回府。
林雲嫣讓人去含輝院請林雲芳。
只等了小一會兒,林雲芳匆匆趕來:“二姐要去逛鋪子?走走走,我們快去。”
馬車又出了誠意伯府。
牛伯得了吩咐,行至衚衕口,馬車走一段便停一下,挽月東買兩塊糕點、西買一壺熱飲子,慢慢悠悠地,車子才到了南大街上。
林雲芳咬著點心,聽林雲嫣與她交代一番。
“你是說,那鄭琉又不死心了?”林雲芳瞪大了眼睛,鼓著腮幫子道,“冤有頭、債有主,她怎麼不尋我?”
林雲嫣笑著戳她的臉:“你這幾天嫌冷總窩在屋子裡,哪有我這漂亮馬車顯眼好跟,是不是?”
林雲芳憨笑。
馬車停在胭脂鋪子外。
牛伯擺好了腳踏,挽月先下車去,林雲芳身邊的蘇嬤嬤緊隨其後。
待兩姐妹下來,蘇嬤嬤笑著扶了林雲芳,又輕聲與林雲嫣道:“看到她了,正是勞嬤嬤。”
說著,蘇嬤嬤暗暗搖了搖頭。
這勞嬤嬤真辛苦了,兩條腿趕馬車,就算牛伯故意停停走走的,也趕得勞嬤嬤上氣不接下氣,在半道上喘得厲害。
要不然,還真不好叫蘇嬤嬤一眼就看到她了。
“她是鄭琉姑娘跟前做事的,按說跟人這種活兒,不該她做。”蘇嬤嬤道。
林雲嫣倒是不意外。
鄭琉誣陷雲芳出千,被她揭穿了,雲陽伯府那天丟了裡子,後來在宮門外,老夫人婆媳那心不甘情不願的賠禮,被小段氏難得的硬氣給一條條懟了回去,丟了面子。
裡子面子都不佔了,除非是一朝東風換西風,否則他們雲陽伯府輕易不會再來惹誠意伯府。
沒那個必要。
一旦惹不明白,只會舊事重提,讓京中勳貴後院再看一次笑話而已。
會不依不饒的只有鄭琉。
而府裡會聽鄭琉指揮的,也只有她身邊的嬤嬤丫鬟們了。
林雲嫣挽著林雲芳進鋪子,挽月與蘇嬤嬤跟著後頭,只當壓根沒有發現跟梢的人。
她正想著反制劉迅,法子想了三四條,可嘆手中棋子不夠多。
若是好用的棋再多幾顆,事兒能辦得更順暢些。
卻是沒想到,鄭琉自己耐不住了。
說起來,從前鄭琉算計雲芳的仇,她們算明白了,鄭琉與劉迅一道給她和徐簡添的麻煩、使的絆子,還沒有算呢。
正好湊作堆,以後“物盡其用”。
徐簡剛還笑話她總逮著一隻羊薅,這也不怪她,實在是這羊太出毛了。
不薅,太浪費了。
這胭脂鋪子裡有陳桂的一份,林家姐妹算是常客。
廖子媳婦在這兒做事,引兩人進了樓上雅間。
“郡主、三姑娘,您兩位要胭脂,讓陳東家送去府裡就是了,哪裡還特特來一趟,這天怪冷的。”廖子媳婦奉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