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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相商

燃起一根菸,輕煙從指尖緩緩升上,掠過青年陰鬱的眉眼。

“好吧,最近手下有人無意中得知了榮總裁一點有意思的訊息,也許你願意聽聽。”

衛彥人帶著“一點有意思的訊息”滿意的走了,帶著志在必得的味道。

衛六仍舊靠在門口:“當個民營資本家真難是不是,連榮嘉雄這樣的巨鱷也難逃。”

半晌,衛四答:“是很難,大的難,小的也難,聽說新世界前幾日易主了?”

“是啊,最終沒逃過霍聽鶯的算計,”衛六聳聳肩,“就算有盛氏幫忙也一樣。”

“王世倫這人倒可算個實幹家,從前搞麵粉廠火柴廠,都是民生民計。後來投資所有弄了新世界,發大水賑災,捐鐵路義賣,也能看到他一份,只可惜,卻被霍聽鶯盯上了。”

“他的‘天階共’‘共和廳’太有名,縱然霍聽鶯後來跟風弄什麼桃樂仙,以血腥太歲的胃口,當然不能滿足。”

“楚老九也摻和進去了是嗎?”

“那是後來的事。最先霍老五是透過先施公司想搶地盤,連工商局都說好了,誰成想王世倫請了兩個外國律師,倒把官司打贏了,唐老三把這個當笑話給我講了好久。霍老五自然不善罷甘休,這才拉了楚老九出來,以買船事由壓他資金,又同時派小弟四處散播王氏資金危機,引得他旗下銀行存款使用者蜂擁提款,兩頭通燒,雪上加霜,王氏病倒。”

“所以讓出了?”

“哪有那麼簡單,”衛家六少爺嘴角揚起微妙的弧度,“他一病倒,小弟們再次出動,病倒被傳成病逝,銀行頓時破產,新世界也人心惶惶,說即將被抵押,眼看一生的事業就要毀於一旦,王世倫硬是拖著重病的身軀,在一天早上由輛敞篷車載著,故意緩緩駛進人聲鼎沸的新世界遊樂場,一邊向人們微笑頷首,一邊揮手致意——這一情景很快傳遍了大小報紙,病故的謠言不攻自破,人們的心也安定下來,指望他能妙手回春。”

“妙手回春是不可能了,強弩之末還說得通。”

“四哥是因為知道霍老五的花樣,王氏卻不知道,他不顧自己的病勢還想做最後的挽留,結果三天之後,他直接從醫院失蹤了。”

“霍老五不耐煩了吧。”

“可不是?王氏的妻子和兒子報警,那一帶的巡捕和軍警一齊出動大事搜尋,但一點線索也沒找到,就這麼過了一個禮拜,才收到王氏親筆寫的一個紙條。”

聞言,衛四看自己弟弟一眼。

弟弟朝他睞睞,繼續說下去:“當然,等順著紙條上的地址找去,那裡已經空無一人了,王氏之妻遍託關係,傾家蕩產,人終於被放回來,據說王妻乍見時幾乎不敢認自己的丈夫,一下子像從盛年跨入了老年,瘦得沒了人形。”

“然後霍氏以極低的價格買入了新世界。”

“王氏也從此明白自己不是黑道太歲的對手,帶著妻子兒子避走香港。”

“唔,的確是一貫的霍氏大滿貫結局。”

“——好像是太囂張了?”

衛四:“……”

“他囂張得意,我卻要收拾一堆爛攤子,”青年一副苦惱的樣子,“是不是該分攤他點兒?”

“他當然得意,鄭老頭死了,聽說現在霍寰宇提出要整頓青幫。”

“真不知這老頭折騰個什麼勁,你看看大哥,不覺得很沒希望麼?”

“大哥大概不會樂意你把他跟霍寰宇相提並論。”

“其實都是一樣的,現在整個的中國,無論南方還是北方,無論是政府還是什麼,都爛透了。”

“介人。”衛四沉聲。

“說是民主,其實還是獨裁專制的政府;說是理想,其實不過是你爭我奪蠅營狗苟的權力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