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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曆新年

嗎?”小俠撥出口酒氣:“真希望狠狠打他們一場,別像從前洋鬼子來了,槍子兒沒放出去一個,就一大片一大片國土的丟。”

“咱們的軍隊啊,槍桿子是向後轉的,老朝自己打。我不是師長,也不是旅長,要是有一團人,我就拉幫去打外國人,南北邊這麼幹,算個什麼事?——咦,沒酒了,老於,老於——”

耗子打個嗝,壺底倒轉,拍拍。

“行啦,你醉了,”小俠看看屋角座鐘:“九點了,我們該走了。”

他起來扶耗子,鳳徵道:“不守夜嗎,我們這兒有空房,晚上就在這兒也行。”

“嘿嘿,兄弟們還等我們回去樂呵哪!”

他這一說,鳳徵就不攔人了,問要不要送,小俠直搖手:“我們什麼人,不怕!”

耗子也拍胸脯:“晚上放炮仗的多了去了,熱鬧!”

“對對,”小俠連連點頭:“要不要一起去秦淮河?”

“哦,原來你們要去秦淮河~~~~”鳳徵秒懂:“走罷走罷!”

“喂喂——”

一路送他們到門口,鳳徵返身回來,屋中壁火熊熊,老於輕手輕腳將殘羹冷炙撤下,換了另外幾樣,擺到偏廳靈前。

鳳徵給靈位上了三柱香,輕聲:“姥姥,今年小貓回不來,只有我陪著你了。”

青煙嫋嫋。

“不過他也會遙祭你的,一定給你燒許多冥錢。”

屋中溫高,將角上兩盆梅花烘出一陣一陣的香味。鳳徵端過一把椅子,聞著梅香,對著靈位坐了:“我都不知道他們把你埋在了哪,你跟阿爹阿叔見面了嗎,他們都好嗎?”

靈位寂默。

她漸漸伏在桌子上,側著臉,靜心靜意地,望著靈位。“我終於知道害你的人是誰了,還有阿叔,可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聲音漸小,望著香灰成死,斷落一段下來。

一段,又一段。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雙修長的手從後面輕輕拂過來,她雙頰盡是淚水。

“怎麼了?”

英俊的青年身上猶帶外邊的冷氣,肩上披著雙排扣的純黑大衣,眉眼漆黑,高貴如有華光,然而聲音溫柔,彷彿掌中是世間最珍貴的珍寶。

“我實在惦念她,這麼些年了……”

她楞楞答,被迫抬高的視線一時間似乎有些痴了。

“心裡難過?”

拇指替她揩去淚痕,倏忽像從魔咒中掙脫,她連忙起身,胡亂一擦:“你你、你怎麼來了?”

“來陪你啊。”青年也不介意,讓她掙脫,從香爐旁拈起三根新的香,點了,插上。

她看他做這一切,想阻止又覺太不自然,“你——你不用和家裡一起過麼?”

“都在大宅呢,專門請了戲班子,看戲的看戲,跳舞的跳舞,打麻將的打麻將,不缺我一個。”

鳳徵聽了,覺得有些羨慕。

衛六一望而知,笑:“可別羨慕,累得要死。”

鳳徵奇道:“你也會累?”

“等你做了女主人,招待安排,迎來送往,你說累不累?”

鳳徵鬧了個大臉紅:“誰是女主人!”

“你一累,我自然心疼,所以我要是成家,絕不和爸媽他們住一塊,你高興吧?”

“越說越離譜。”

衛六見她板起臉,心想真是栽在她手裡了,居然覺得無限蜜意柔情:“好好好,走吧。”

“走?”

“雖然兩個人待在一起也不錯,但中國的過年不是講究熱熱鬧鬧嗎,所以我們也混到人群中去。”

“你——”

鳳徵直睖睖瞅著他執起自己手腕,拉到客廳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