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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帳外,能清晰聽到將領清點傷兵的聲音和將士死裡求生的□□聲,聲音低沉中透著隱忍,震痛人心。

玉清舉步進入帳中,元仲廉和冷冽微微一怔,眾人心中更是吃驚,沒想到王妃會親臨此處,欲要行禮,被玉清揚手止住。玉清緩緩走過每一個將士,血肉模糊、骨斷筋連匯聚眼底。

一將功成萬骨枯,滄江血水共爭流。封王稱帝,誰的劍下不是累累白骨,殘骸遍地。方才柔軟的心,又漸漸堅定。

營帳內,傷兵亂中有序的倒在地上,隨軍的大夫忙著處理傷口。玉清略懂藥理,也俯身幫忙包紮傷口。將士們見王妃親為,一時間,靜謐無聲。

清理好傷兵,玉清朝眾人俯身行禮,“我胡雨清在此替王爺謝過各位!”

說罷,玉清轉身,領著逐溪和迎藍回到自己的帳篷,三人均是一身疲憊。

“逐溪,你去問一下仲廉,伏茂的人馬何時會到?迎藍,你去找冷冽,讓他備兩副鎧甲。”燭光搖曳,玉清的目光堅毅而專注,明日,定州城下,便是生死一戰。

次日,定州城下,玉清一身鎧冑戎裝立於三軍陣前,身下玉驄金鞍,凜冽生芒。旌旗獵獵作響,銀鉤鐵畫勾出張吳二字,劍戟生寒,□□虛張待發,三軍嚴陣以待,軍威赫赫。

城頭上,薛貫寒甲鐵衣目光睨視三軍,向玉清俯身行禮。

“微臣參見常山王妃。”

“薛將軍無需多禮,”玉清抬眸仰望,迎著刺目驕陽,“時隔半年,薛將軍別來無恙,忠兒可好?”

“謝王妃關心,託王妃的福,忠兒很好,”薛貫腰佩寶劍,目露精光,“王妃此番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玉清淡笑,明知故問,當真老奸巨猾,“本宮有一事話需與將軍私下說,還請將軍開啟城門,讓本宮進去。”

“微臣身負皇命,鎮守定州,不容有失,王妃有什麼事,敬請直說。”

“事關將軍性命和家人安危,將軍還是開啟城門為好。”玉清似笑非笑。

薛貫目光一閃,隨即坦然一笑,“事無不可對人言,王妃直說無妨。”

玉清陡然沉臉,“若此事系關江山社稷,皇家顏面,將軍也要本宮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麼?”

薛貫面色一滯,目光驟頓。

玉清眸底含笑,“仲廉,傳令下去,三軍退後五里。”

元仲廉與冷冽目光相交一望,心中均是大驚,手按佩劍各自跨前一步,低沉道,“王妃不可。”

玉清側首回望,眸中寒芒畢現,迫的二人低目頷首,“爾等要抗命不成?”

“卑職不敢。”

“王妃,”逐溪擔憂的輕喚一聲,“薛貫只忠於皇上,此舉未必……”

玉清看著屹立千年的城牆和堅固如鐵的城門,“不試一下又怎麼知道。”

號角低沉響起,整齊劃一的鐵靴聲從身後傳來,漸行漸遠,揚起塵土漫天,遮住驕陽。良久之後,玉清看到城門微啟,門隙中光芒乍現,耀過日月,“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玉清和逐溪馳馬踏著城門前的青石甬道前行。馬蹄下,青石紋路里殘留著斑駁血跡,猩紅的刺痛雙目,昨日的廝殺猶在眼前。玉清猛的抬頭,卻見城牆上碧血侵染,依舊猩紅。目中如火堅定,淡了驕陽,素手揚鞭策馬,馳入城門。

城門瞬間關上,沉悶之聲厚重如山,穿透心肺。玉清心中一沉,手心膩汗,面色未動,依舊笑如春風暖。生死之間已非一門之隔,這微不足道的害怕,豈能動搖為他奪取天下的信念。

薛貫俯身親迎,玉清與他步入內室,屏退一切隨從。

密室裡,玉清扔出信函,開門見山——這時間她拖不起。

薛貫拿起信函,一一拆開,目中神色幾度變幻,幽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