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客人了?”女人溫柔說道。
“起來了?收拾一間房,這傢伙要留宿。”
陳帆看著女人,微微一怔,道:“你結婚了?”
“對,這都三年了,我年紀已經不小,結婚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男人將一個烤爐拎了出來,放在院內,又拿來了一些材料放在一旁。
女人跑過來幫忙。
“阿秀,這傢伙叫陳天驕。”男人介紹道:“你叫他小驕就行。”
陳帆神色有點恍惚。
女人朝陳帆客氣一笑,卻埋怨男人道:“晚上天冷,你身體不好,去多穿一件衣服,這裡我來忙活。”
“好。”
男人帶著一絲寵溺,進屋去換了衣服。
陳帆默默看著這一幕,既覺欣慰,又覺有些尷尬。
若知道兄弟已經結婚,他大概是不會深夜來訪借宿了。
一切很快擺弄好,食材放到烤爐上,香味散發出來。
倒了兩杯酒,陳帆說道:“深夜來打擾,很過意不去。”
“如果你我之間,還說這個,那你確實不該來。”男人笑道,“當年讓我去送死,你可沒那麼客氣。”
陳帆舉杯一飲而盡,道:“那一戰,誰都可以死,包括我在內。不過,你活下來了,總算是老天沒有對我趕盡殺絕!”
男人搖搖頭,“你揹負的太多,像我這般舒服?沒事曬曬太陽,陪陪女人,不必像你這般把一切都扛在肩上。”
陳帆還要再說,男人擺擺手,道:“別說這是你必須承擔的那一套,我不想聽,我現在只是一個升斗小民,什麼家國大義,熱血情懷和我沒關係。喝酒吧。”
陳帆神色有點恍惚,心情複雜。
再次回到京城這個地方,他心中有太多的情緒。
他不想將這些情緒帶回家中,所以來了這裡。
見一見老朋友,這裡也是京城這複雜漩渦之地裡,唯一能讓他徹底平靜放鬆的一個地方。
眼前這個男人,也曾戰場殺敵,浴血三千里,和他並肩生死!
尤為難得的是,這男人曾奇謀破敵城,以超人之智計守城十五日,於必死之境活下來。
不過,那一戰後,他急流勇退,埋藏赫赫戰功,迴歸平凡。
而陳帆,仍需負國之重。
這邊是他們二人的區別。
他的名字很普通,叫白聞亭,但另一個名字,百變戰將,亦曾被敵國懸賞賞金超千萬。
這人的智慧,使其看透世事滄桑。
唯有在這裡,陳帆可以無拘無束,可以無須在意其他的一切。
“我這次回來,暫時不會走了。”
陳帆舉杯說道。
“那你要少來我這裡。”白聞亭笑笑,說道:“免得我又被你拉下水。”
陳帆失笑,說道:“只兩次,來時一次,走時一次,絕不會多。”
“那我就放心了。”
一杯接著一杯,二人說著無聊的話,直至夜色越深,白聞亭在他女人的催促下歇息。
次日一早,將一枚隨身攜帶的龍鳳玉佩放在昨夜喝酒的桌上,陳帆走出這間小四合院。
一輛很普通的賓士車停在外頭,一個穿著西裝,白領模樣的男子站在車邊。
陳帆走過去,男子恭恭敬敬遞過車鑰匙,道:“龍先生。”
接過鑰匙,陳帆驅車離開,直奔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