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這些同行倒也自覺,從來就沒有把我當作他們中的一分子。無論是阿哥的垂青,還是格格的寵愛,似乎都不能改變這不爭的事實。
幾顆零落的雪花不經意地落入我的衣領,我猛地打了個寒顫,對著冰涼的雙手呵了幾口熱氣。廊子上的冷風早已把我那幾層薄薄的棉衣吹了個通透,可剛才只顧著傷懷,竟沒有留意自己身體的溫度幾乎可以和心靈的溫度劃等號了。趕忙退到正殿側面的拐角處,挑了一處避風的角落,把自己縮在裡面。著是如此,還是狠狠地打了幾個噴嚏。
隱約聽見屋子裡面傳來的說話聲和笑聲,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可一想到四爺定也帶了他的福晉坐在裡面,胃裡的酸水就一股一股的往上湧。忽然記起韋小寶第一次見到阿珂時說過的一句話,嘴上不由得自言自語的複製開來:“如玉發誓死皮賴活,上天下地,槍林箭雨,刀山油鍋,不管怎樣,非嫁給四爺做老婆不可!”
話一出口,心裡覺得舒暢了許多。幸好這裡沒有別人,不然本小姐的名聲……嘻嘻!
突然一個我聽不懂的聲音從頭頂上硬生生的砸了下來。“啊!”我被他嚇的一個趔趄,站立不穩摔在了地上。唉,怎麼這些日子的運氣如此之差,下巴遭殃之後,還要連累屁股一次次的與大地進行零距離接觸。一邊回手推拿我疼痛的臀部,一邊抬眼望上害我摔跤的那個人。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樑,一身絳紅色的棉袍配著相同顏色的腰帶,淡青色的玉佩隨便的掛在一邊,腳下嶄新的鹿皮靴子上覆著雪花,原來竟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用疑惑的目光盯著我。
我仔細回味了一下他剛才說的話,可還是沒弄明白說的是什麼。記得在康熙朝供職的歐洲神甫還是挺多的,難道他是跟著外國人長大的孩子?想想自己還是英語說得最溜,便試著問道:“Can you speak English?”
等了半天卻不見他說話,只是臉上的狐疑之色更重了。我又搜腸刮肚地想出一句法語,可卻不記得到底是你好還是再見,管不了這麼多,先試試再說:“BON VOYAGE!”
沒想到這一句依舊是石沉大海,我心想這下完了,搞不好教他的不是德國人就是義大利人,那兩種語言我可就一竅不通了。既然我們溝通有障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還是換個地方待著吧。
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轉身要走,卻被身後的人一把拽住了。回頭一看,他明亮的眸子裡滿是詫異之色,嘴裡也終於吐出幾個我再熟悉不過的漢字:“你會說西洋人的話?”
“你不也會說,只不過不是同一個國家罷了。”原來這小子是會說漢語的。
“哈哈,你這丫頭可真是糊塗,怎麼連咱們滿人的國語都聽不懂?”他一臉嘲諷的望著我,好像看到了一個大大的笑話。
我一下子恍然大悟,原來剛才他說的是滿語!其實先前也聽十三和格格說過幾次,怎麼就一時沒反應過來呢?聽不懂也就算了,竟然還連那麼蹩腳的法文都抖了出來,真是丟人丟大了!
“喂,你啞巴了!剛才不是說得挺好的,怎麼現在倒沒詞兒了?”這小子竟然還窮追不捨。
“哈哈哈哈…”我突然仰頭一陣大笑,自己都覺得有些��恕!�
他也沒有想到我會有這樣的反應,驚得倒退了一步,不解的問道:“有什麼值得這麼好笑?”
我不太友善的衝他一呲牙,答道:“你可以笑話我聽不懂你的話,那你聽不懂的,我就不能笑一下?”
他臉色一轉,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懷好意地笑,一邊捻著腰間的玉佩,一邊悠悠的說道:“洋文我是不懂,不過你說四…四阿哥的那一句,可還是明白的。”
“你!”一瞬間我似乎覺得身體裡所有的血液都湧到了臉上,幹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