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修長健碩的身子,唐君麟將背倚在床頭,雙臂交放在胸前,表情嚴肅的凝視著那桃腮垂淚、星眸含悲的小女人。
“你該明白這一招對我沒用!”他放出冷冽的警告。
唐君麟的語氣比千年寒冰還要冷酷,且聽得出來充滿了憤恨,只因他的心再度抑止不住莫名湧起的刺痛和憐惜,如此令他感到困惑難解的奇異反應,簡直快要把他逼瘋。
“哇!哇嗚……”小六被他這麼一兇,哭得更大聲了。
小六會哭得悽悽慘慘,並不是她被傷了心,相反的,她是太高興、太感動了。
她每每想起他們在車上的對話,尤其是他那一句“你是我妻子”,她就開心得要飛上天。
所以,聰明如她,相信只要哭一哭,就會再換來一句“你是我妻子”,然後她就可以心滿意足的上床睡覺,附帶一個甜蜜的美夢。
結果他不滿足她的心願也就算了,還莫名其妙的兇她。
小六覺得自己好無辜,決定鼓起勇氣,和他大吵一架,免得被他吃定一生,可是,吵架前要先有吵架的理由,於是她開始思索,想了很久,她終於想出一個很棒的理由。
“我們還處於新婚期間,理應利用這難得的機會,趁機休養身心,你家小妹還提議我們該去蜜月旅行呢!你怎麼都沒對我提起,你應該和我計畫一下我們接下來的……”
“喔,很抱歉,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旅行。”唐君麟昨天就下了一道指令,要公司照常營運,並提前安排一個月內的行程。
“老公啊!這是我們的蜜月——”小六傷心的驚叫。
“就算我有興趣!”唐君麟鏗鏘有力的打斷她的話,“我也沒空去旅行,因為這一個月的行程都排得滿滿的,我根本沒時間陪你玩樂,不僅如此,我還特地挑選今天,和你的外公約在早上九點見面。”
當然,他的作法絕對和大哥有所不同的。
他唐君麟永遠都不可能對別人低聲下氣,要他學大哥的氣度,眨低自己身價,效仿周文王去給姜子牙拖車,根本不可能。因此,他和李義約在香港惡魔集團大樓的會議室見面。
“最重要的是今天下午的行程,有許多重要的會議要進行。”所以唐君麟打算上床玻б幌攏�徊'三個鐘頭也好,至少眼皮不會如是沉重。
偏偏小六就是不肯讓他睡覺,還拚命的哭個不停。
最叫人憎恨的是,他壓根兒無法做到不聞不問不看的地步。他的神經繃得死緊,渾身籠罩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小六抬起淚眼汪汪的眸子,凝神注視著他那雙冷漠的眼眸,輕輕柔柔的呼喚了一聲:
“老公……”
“你別指望我會心軟!”唐君麟近乎嘶吼的道。
她的呼喚該死的令他顫抖!
“老公……”小六的喉嚨好像忽然被蛋噎到,極為困難的嚥下一口口水,抽抽噎噎著。
“閉嘴!我只能說,你的眼淚註定要白流了。”
她為什麼哭?
是在KTV時,她被他那粗暴的行為給傷害到嗎?
可是有必要忍到現在才哭嗎?
如果是,那她未免太委屈了。她大可因他的無禮和他大吵一架,至少她身心會舒服一點,但偏偏她就表現出一副小媳婦樣,好像受他欺負虐待似的,他就……
好,他承認心頭是隱約泛起一陣刺痛,就像忽然被尖銳的東西刺人心臟一樣,他只想儘快拔掉它。
然而他依舊不肯認錯,甚至柔情對她,因為他討厭女人惺惺作態的淚水,所以下意識抗拒、排斥,尤其當他發覺她的眼淚竟能輕易刺痛他的心,同時也有某種軟化他鐵石心腸的威力時,他就更加痛恨。
那種被人左右情緒的感覺,令他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