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塞的風霜之色。冷光幽幽的盔甲為他添了五分男人的成熟氣息。
彷彿將邊塞粗礪闊朗的風一同帶了回來。
“呵呵。”沐軒宇發出幾個低沉的笑音,“蘇二小姐不必多禮。”
原本以為再次面對她時,會有些微的不適應,會有剎那的陌生。事實上,她確實也變了許多,身量抽高了不少,五官不再是當年單純的柔弱模樣,柔弱的外表之下,是怎麼也藏不住的安寧淡然自信的光彩。
變化如此不可謂不大,但是他對這些變化卻在剎那間接受,彷彿她就是應該這樣的模樣。
事實上,歲月流逝,每一個人都在變,只有跟著歲月的腳步一同變化的人,才不會感到對方的陌生。
青籬抬首看向他,“小王爺一路勞頓,先歇息一下罷。”
沐軒宇低沉一笑,轉頭掃視空曠的田野,粗粗的眉毛下,不再是一眼見底的少年心思,輕過沙場的洗禮,它們變得深遂而幽遠。
凝望了好一會兒才回頭:“難怪青陽對你這裡念念不忘。”
這話是說他從京城趕來?!
看向身後不遠的李諤,青籬微不可見的皺眉,接過話頭一邊笑,一邊將人向裡面讓:“我也想念縣主呢。等這邊的事兒了了,便回京,到時就能天天見到縣主了。”
“什麼?!”
李諤在身後出聲,“你要回京?!”
青籬看了他一眼,“小侯爺把我的事兒知會蘇府,不正是想要我回京麼?”
說著不理會他黑到極點的臉色,徑直向前廳走去。
沐軒宇看了看嶽行文胡流風以及黑著臉的李諤,粗眉下幽目一閃,隨即抬腿上了臺階。
李諤黑著臉跟在幾人身後,不甘的進了屋內。
這幾人裡面論身份,自然要屬小王爺沐軒宇尊貴,但因他一向與胡嶽二人交好,反倒最不自在的成了李諤這個小候爺。
兩人寒喧兩句,便各自丟開,一個黑著臉兒沉默不語,一個與胡嶽二人侃侃而談。
時光悠悠而過,兜兜轉轉的人再次相聚,總有許多感慨。所幸的是當年的人還如記憶一般熟悉。
陰沉了多日的天色和長豐縣的氣氛一樣,隨著朝廷大軍的到來,都鬆了一口氣兒。緩了下來。
今日是個難得的晴朗好天氣,深秋的陽光明媚,將那幾人引到廳中敘話,青籬帶著柳兒杏兒出了院子,立在入莊大道上極目遠望:北雁南遷,在湛藍的天空中排成人字排成一字。高遠的睛空之下,是剛剛飽受災難的空曠田野,一目千里,如置身無邊無際的草原。
去年此時,她詐死離京城,走得那般決絕,卻沒想到一年之後,竟是又要再回去。
想到此處,她又嘆了一口氣,顯然此時,她還沒有調整好京城與蘇府的關係。
京城有青陽,有他,還有不算很熟悉,卻已在心底當作朋友的胡流風沐軒宇,甚於她在此時還想到了王語嫣。唯獨很排斥將蘇府與京城對等起來。
那座宅子對她來說,確是一座牢籠。
“小姐,嶽先生請您進去。”閤兒從院中出來,手中還拿著一件厚披風。
閤兒將披風替她披好才道:“小姐,嶽先生在這裡,您就心疼心疼我們罷,才下過雨的天,這會風又大,您還淨往這在空落落地方的站……”
青籬轉頭,這幾個丫頭自聽說要回京,言語之中都收斂了許多,就連紅姨也將京城的那套禮儀禮節又擺了出來。
久遠又陌生的禮節,讓她有一絲恍惚,拉緊披風笑道:“難不成先生不在,你這個丫頭就要偷懶了?”
閤兒皺皺鼻子,沒作聲,扶著她向迴轉,青籬推她的手,“我自己會走。他們在說些什麼?”
閤兒一邊走一邊道:“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