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回我們替您平了南沐恩那事由之後,已然就算是兩清了!這要不是念著段爺您平日裡做人做事都還有幾分能叫人瞧上眼,估摸著。。。。。。。我同志社裡兩位兄弟的性命,您該不會覺著是能拿錢贖買的吧?”
慌不迭地搖晃著腦袋,段爺依舊是一副大氣都不敢出的殷勤小意做派,話音裡頗帶著幾分討好的意思應道:“戴爺。您這是怎麼話兒說的?要說我姓段的一個臭巡街的,能高攀上您那都是祖上積德才有的運氣不是?上回。。。。。。。那事兒,也都是怪我沒拿捏好分寸尺碼,這還帶累得您折損了倆兄弟,您能高高手放了我姓段的一碼,我這心裡頭可都還記著您的好呢!”
臉色驟然一寒。被叫做戴爺的那年輕人猛地朝段爺低聲喝道:“都知道你帶累得我折損了人手,你倒是還敢尋上門來胡唚?我們同志社的人在四九城裡辦事,啥時候還用得上個外人多嘴多舌了?段爺,您。。。。。。。橫是活膩味了?!”
下意識地一縮脖子,段爺壓根都不敢抬頭看那位出聲呵斥自己的戴爺,就連額頭上的油汗一滴滴垂掛在自己那張胖臉上痕癢難耐,卻也都不敢伸手擦拭一下。。。。。。。
擱在四九城裡數算起來,都不論是官面、黑道,有能耐幹葷活兒見血的主兒並不在少數。心狠手辣的人物也都算得屢見不鮮。可就算是把四九城裡這些個幹葷活兒見血的主兒全都歸了包堆兒攢一塊兒,怕也頂不上同志社裡那些人物一個零頭?
這道聽途說、暗地揣度的且都不算,單就是段爺親眼瞧見的事由之中,就有一戶做皮貨買賣的商家,起先也都不知道是因為啥落入了同志社這些人物的眼裡。頭天晚上一家人都還樂呵呵的奔了戲園子裡聽戲,第二天早上居然就全都跳了自家院子裡那口井!
等得段爺手底下的仵作行人物把屍首搭上來一瞧,都不必那仵作行裡的人物說話,就連段爺都能瞧出來這一家子人都是叫先勒死了之後再扔進井裡邊的。一家子老小六口人就這麼一夜間悄沒聲地沒了個乾淨!
原本想著都能朝人下了這滅門的重手,那怎麼著也得是因為天大的干係、血海的深仇。可等得事過境遷之後再悄悄一打聽。卻原來只因為這戶皮貨買賣的商家家裡有人大早上起早奔茶館喝茶,遠遠的瞅見了同志社裡的人物正做著些人面前不能開口的勾當。也就為了求個謀事機密穩妥,同志社裡那些人物當天晚上就把人家全家給滅了門!
擱在這兵荒馬亂的世道里,殺人越貨已然都算不得是啥了不得的事由。可就因為叫人遠遠瞅見一眼就下死手。。。。。。。
把人命這麼不當回事的人物,這可當真是比鬼還嚇人呢!
玩了命的嚥了幾口唾沫,段爺沙啞著嗓門。小心翼翼地接應上了戴爺的話頭:“戴爺,要說同志社裡要辦的事由,哪怕是我姓段的還當著北平巡警局的局長時,那也都只能跟您諸位眼前聽調聽宣,打下手、當碎催。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聽見、瞧見的,我也就當自個兒是個聾子、瞎子,哪兒還能奔您跟前討這份不自在?可是。。。。。。。就今兒我尋到您這兒來稟告的這事由,我可也當真是怕耽誤了您同志社裡的事兒不是?”
從鼻子裡擠出半聲嗤笑,戴爺曬笑著看向了垂首站在自己跟前的段爺:“那我可還得謝謝您這份操心不是?我說段爺,我記得您可是跟菊社裡從前那位左掌櫃的交情深厚?怎麼著?這菊社剛換了個跟您不對付的掌櫃,您就琢磨著拿我們同志社給您當槍使、替您上菊社拔瘡?您這由頭倒是當真尋得不錯——暢罄園裡那些南方商賈跟菊社裡有見不得人的勾連?您倒是給我細說說,這兩戶買賣家之間,又能扯出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連?”
腦中回想著相有豹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再琢磨著自個兒還當這北平市巡警局局長時候聽說過的一些事,段爺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