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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雨夜殺人

玉山並沒有馬上回到正廳。

她在雨幕裡面站了好久。

景達跑過來找她。

“玉山姐姐,你喜歡雨嗎?我不喜歡,雖然我小名叫雨師。”

“你出生的時候,雨就這麼大。”

“我知道,所以不喜歡。”

“為什麼?”

“下不下雨,跟我有什麼關係。”

景達悶悶地說著。

他出生時,普降甘霖,解了徐家的危機,也解了父親的危機。

“當祥瑞不好嗎?”

“我要真的是祥瑞,我的孃親還會死嗎?”

玉山公主看了一下景達。

少年的眼眸乾淨明澈,藏不住一絲淡淡的憂傷。

玉山抬頭。

李家的男人太早熟了。

他們的父皇不到十歲在寺廟當小沙彌的時候,就會擇木而棲。

到了楊行密身邊,馬上學會審時度勢。

在徐家無師自通地韜光養晦。

他的兒子們,也許在文治武功上不如他,卻都早早學會了面對人世間的複雜。

王久安也走了出來。

“公主,刺史在後院會客廳備好宴席,壽王已經去為公主安排,末將來接公主過去。”

景達露出開心的笑容:

“哎呀,我們快去吧,玉山姐姐,我都餓了。”

玉山看著弟弟看似開朗的臉,微微點了一下頭。

“徐崇勳在哪裡?”

“他已經過去候著。”

玉山公主曉得,徐玠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王久安他們都是權貴子弟,能得到妥善照顧。

徐崇勳白身一個。

恐怕不會有人看顧他。

既然自己把人帶走了,就要照顧好。

會客廳已經被佈置得富麗堂皇。

有些格格不入地是,牆上掛了不少王維、錢起、常建的詩。

這些詩人,都推崇隱逸避世,他們的詩掛在這種地方,說不出的不和諧。

大家都恭敬地站在那裡,等著玉山公主落座。

玉山公主默默地坐在主座上。

旁邊分別是景遂和景達。

徐玠和周宗坐在緊下首的位置。

徐玠端著酒杯不住地說著恭維話。

說著說著,外面又有雷轟隆一聲砸下來。

徐玠激靈了一下,說不下去,只能尷尬地笑笑。

雨下得更大了。

“暴雨逐驚雷,從風忽驟來。

浪驅三島至,江拆二儀開。”

李淨凡唸了四句詩,算是把尷尬的局面給模糊過去。

徐玠趕緊就驢下坡:

“哎呀,李公子好才情。”

李淨凡莞爾一笑。

宋摩詰斜睨了李淨凡一下,真是個會背詩的才子。

王久安靜靜吃著菜。

徐崇勳對牆上的字畫頗為感興趣。

有的詩文不僅僅是書法,還配有畫。

玉山公主忍不住問他:

“崇勳,你喜歡哪一幅?”

“獨坐幽篁那一幅,字也好,畫也很好。”

徐玠抬眼看了一下徐崇勳,名不見經傳的一個毛頭小子,眼光倒是不錯。

“崇勳是江南布衣徐熙的孫子。”

徐玠聽了頻頻點頭:

“原來是徐熙家的公子,怪不得。”

其實他根本不曉得徐熙是誰。

只不過見公主對徐崇勳不一般,他就跟著誇讚。

玉山公主也清楚這一點。

她沒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