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難捨難分。
然而國家危難、君命難違,李容褀也只能匆匆與宋嫻道別,召集部隊、拔營出發。
待到送走了李容褀,宋嫻才真正明白了等一個人、牽掛著一個人的感覺是何等磨折。
且這一次前往迎敵的一個是她的父親,一個是丈夫,雖說這場仗相比較反攻京城時遠不算什麼,可到底令人懸心。
按照李容褀臨走前的估計,如果順利的話一個月後應當就能回來。
自打那日之後,宋嫻就開始扳著指頭數著日子過。
整整一個月,集市也不逛了,點心也不買了,除了到宋府上探望母親,整日就守在府裡,顯得有些消沉。
如坐針氈之中,好不容易才盼來了前方的捷報,以及李容褀的家書。
說是三五日間就回來了,宋嫻這才重又容光煥發。
只是這樣一來,她就更加哪兒也不去了,在家裡守著,連午覺都不肯歇,只恐錯過了他回來。
一切都被李容褀安排在宋嫻身邊保護她的衛兵牧商看在眼裡,於是看似平靜的外表下,滿心都是焦急。
臨行前王爺特意交代,他不在的時候務必要看顧好王妃,若是少了一根頭髮都要拿他試問,可如今不過一個月,王妃就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等到王爺回來看了,還不扒了他的皮?
他無奈的暗自嘆了嘆,抬眼偷偷朝屋子裡正坐在窗邊的王妃瞧去。
似乎昨夜就沒怎麼歇好,這王妃一早起來就在這裡繡著衣裳,一坐一上午都沒挪動一下,每隔一會兒就要夠著脖子往窗外看,但凡聽到一點兒動靜都要問可是王爺回來了。
牧商默默的覺得,自打王爺離開後,他的神經被打磨得越來越纖細,他深切的覺得照顧王妃這事兒當真比抗戰殺敵要難多了。
在內心掙扎了許久之後,他終於下定決心,放輕了腳步挪到房門的另一邊,暗地裡扯了扯淳兒的衣角。
這個淳兒是太子殿下賞給王爺的婢女中的一個,進了王府之後倒是與王妃十分投緣,如今便留在屋裡給王妃做貼身丫頭。
淳兒原本也是書香世家出生,家道中落才入宮當了婢女,得知此事的宋嫻對她格外憐惜,而她也對宋嫻忠心耿耿。
在勸說王妃這件事上,牧商甚有自知之明,況且雖然王爺命她保護王妃,可他也素來不敢越矩,別說說話了,連瞟都不敢多瞟一眼,
他也就只好從淳兒那裡下手,擠眉弄眼的示意她過去勸勸。
淳兒領悟過來,踟躕了片刻之後只有硬著頭皮上前。
她行至宋嫻身邊,小心翼翼的勸道:“昨夜就沒睡好的,王妃先歇個午覺吧,何必趕著做這個?”
宋嫻卻頭也不抬的應道:“天涼了,做兩件厚衣裳,王爺回來就要穿了。”
淳兒有些無奈道:“王妃何必自個兒累著,外頭成衣鋪子裡買來不就有現成的?“
宋嫻搖了搖頭道:“那些鋪子裡賣的光塗面兒上鮮亮,裡頭的料子不舒服,也不夠厚實,針腳也未必平整,自然沒有自己做的好。”
聰慧如淳兒自然明瞭,外頭的成衣哪裡不好,不過是王妃不肯假以他人之手罷了。
自知勸說也是無用,淳兒只能端了個凳子過來道:“既是這樣,奴婢來幫王妃。”
她說著就搬了簸箕和線捲過來幫著捻線。
這可看得門口的牧商愈加著急了,心道這是怎麼的?怎麼一個沒勸好,另一個還幫上了?
他正著急,卻聽見淳兒的聲音從屋裡傳來,竟是對他道:“喂,別在那傻站著了,還不快進來打個下手。”
“啊?”牧商驚得一愣,回頭往身後看了看確認沒有別人方才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
淳兒則捻著線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