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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假春兒“夢”訝然驚呼,一時結巴:“我……我害小當家流掉孩子?這,這事兒我一點不知道……”

“你冒充我進到嚴家,胡亂弄那些藥給小當家喝,害得小當家……”春兒壓很忘了自己曾經多害怕夢,畢竟夢讓她嘗過很多苦頭,此時她什麼都顧不得了,氣憤朝著夢控訴。

那時,夢被聞人滄浪護住最後一絲氣息,闖進嚴家要叫藥人古初歲救治她,嚴盡歡喝斥著不許任何人救,眾人以為是嚴盡歡不近人情,要眼睜睜看夢死去,原來她的激動反應及冷漠無情,其來有自……

“她流掉過孩子?!”夏侯武威揪住春兒的膀子,虎眸大瞠:“何時的事,為何一點徵兆都沒有?!”

天,他試圖回想,不曾覺得哪時見她面露小產的疲倦。

“……有一回風寒,不,是小當家要我和大夫只能以風寒帶過,不許告訴你們。我門去葬孩子那天,你也有去,在老爺的墓上,木風車底下,孩子就葬在那裡,關哥做給小當家的珠寶匣,是孩子的棺木,小當家哪是去向老爺告你的狀,她是去求老爺照顧孩子,怕他被其他惡鬼給欺負了……”

夏侯武威記起來了。

她告訴他,她要去老爹墓前說他壞話。

那次,她的“風寒”讓她臥床好幾日,倦得幾乎無法下榻,偶爾幾次被他瞧見她掉淚,她卻推說是頭好疼,疼得受不住才哭的。

嚴老爹墓上的小小風車,鋪裡眾人都見過,今年掃墓時,它存在得多突兀,尉遲義還以為是哪家孩子的惡作劇,敢在別人祖墳上插起童玩,沒想到,它代表著一個孩子的無名墓碑……

“……小當家知道你不想要孩子,所以她沒有跟你提,將孩子存在過的事,粉飾得像不曾發生過……就為了你不想要孩子,她一直喝那些藥,將她自己的身子都弄壞了,大夫說,以後就算她想要孩子,也不一定能有……孩子沒了,她又成全你和冰心,到最後,她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了……”

夏侯武威再也聽不下去,他臉上的震驚褪去,只剩下滿滿懊喪。

春兒的話,字字如針,刺在心上,一顆心,鮮血淋漓,由骨髓深處,漫開極致的痛楚。

一個他不知道曾經存在的孩子,來過,又離開。

她瞞著他沒說,自己一個人面對,騙他只是風寒、騙他只是最近比較累、騙他她無恙,臉色白純粹是水粉塗厚了些、騙他說是胃口不好,不想吃東西、騙他抱病外出不過是準備去老爹墳上燒香告狀——

她還騙了他什麼?!

沒有很喜歡孩子。

不希望惹上麻煩。

比他更不想要擁有孩子。

避妊藥一點都不苦。

嫉妒冰心,所以將她賣掉。

絕不嫁給一個不愛她的人。

不為任何人守身,床第之間只在乎歡快。

不嫁他。

放過他,要他不用再守著與老爹承諾,放寬心與冰心去吧。

成全了他們。

全是謊言!全是欺騙!全是為了讓周遭的人——包括他——心裡好過,所做出來的欺騙!

掃墓時看見的風車,祭祖時突兀斟人酒杯的牛乳,那日她的特別沉默寡言她是用怎樣的心情,壓抑悲傷,表現出沒事人一般,不讓任何人看出她的愁緒?當地雙手合十,靜靜面向墓碑時,又是在心裡說了些什麼?

告訴孩子,她來看他了?

告訴孩子,娘很想他?

告訴孩子,站在她身旁的他,正是他的親爹?

而他又做了什麼?

認為她使性子、以為她為難人、認定她所作所為全出自於陰晴不定的壞脾氣,與她冷戰、與她互不相讓,甚至口出冷言刺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