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餘子上前一步,用手在丹鐵生天靈上一拍,先鎖住丹鐵生周身靈脈,丹鐵生渾渾噩噩,已然人事不知。
此時諸修趕來,口口聲聲要殺丹鐵生。
風雷城主忙道:“丹鐵生神智被龍目所迷,自是身不由已,便犯下過錯來,也不相干,卻不知怎生想個法子,恢復他的神智才好。”
高塔邊的瞭然禪師也趕了過來,聞聽此言,連連搖頭道:“難,難,難。北域三名大能之士被龍目迷惑後,諸修想盡手段,也難恢復神智,最後只好誅殺了,雖是不忍,卻也是無可奈何。”
黑山城主道:“非是我等不仁,著實是這龍目難破,如今獸劫壓城,城中若留著這樣一位大能,豈不令人心中難安。”
元華月也是不忍,道:“放著諸多大能在此,難不成真的想不出辦法來解他龍目之厄?丹鐵生雖是謀刺出身,但自來我華月城百年,也立下不少功勞,若真的殺了他,卻讓人情何以堪?”
原承天暗道:“瞧丹鐵生的情形,定是靈識被龍目所施法訣御控了,變得好似龍目的侍將一般,我以小我神識驅他龍目法訣,或可三成把握。”
想到這裡,便道:“城主,丹鐵生雖犯大錯,卻是無心,若是誅殺了,好似斷我華月城一臂,著實可惜,在下思得一策,也不知是否行得通,不若給我三日時間。若不行便罷,若是僥倖成功,也是一樁功德。”
元華月正在煩惱,聽到此言,不由大喜道:“如此最好,丹鐵生就交給蒼穹兄,我便給你三日時間就是。”
原承天又轉向瞭然禪師道:“還盼了禪師替我護法。”
瞭然禪師道:“本禪子自當奉命。”
原承天便提著丹鐵生,與瞭然禪師回到元府靜室之中。到了此處,二人方才可以從容說話。
瞭然禪師道:“世尊可有把握喚醒丹鐵生。”
原承天道:“我修成靈臺妙境,小我神識,以這兩項小術,或有三成把握,只是這龍目既是混沌之寶,在下玄承之中,並無此寶訊息,還請禪師指點迷津才是。”
瞭然喜道:“果不愧為世尊,竟修成這般妙法,那龍目雖是真龍殘軀,資歷遠在世尊之前,但既開不得混沌,無論其福緣神通,著實遜世尊不少,世尊只管施法,本禪子自然盡力加持。”
說到這裡,就伸出一臂來,按在原承天天靈之上,原來原承天此番施法,與往日不同,那是要用小我神識與龍目鬥法,其險惡之處,言語不能盡述。
若瞭然只在原承天身側,就好比與原承天隔了一域,又怎能替其護法加持,非得亦將禪識探進鬥場,方能助原承天一臂之力。
原承天神識一動,已探到了然禪識侵來,他與瞭然雖是初次見面,對此修卻是坦然無疑,要知被他人侵入神識之中,其性命就等於交由對方了。這也原承天的好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瞭然禪識探入之後,不由嘆道:“世尊心胸,實非他人可及。”
原承天微微一笑,這才動用小我,起神識一道,來探丹鐵生靈識動靜。
要知道人身最近道體,修士靈識好似一域,其中包羅萬有,並不見得就比天地五界小了。將神識探入其中,就如同來到一處陌生的世界,其中微妙之處,實難盡述。
原承天進入丹鐵生靈識之後,並不曾遇到抵抗。小我神識放眼瞧去,只見那靈識界域之中,有一修士閉目靜坐,此修面目雖慈,身上卻有殺氣一道。那殺氣好似一道驚虹,自修士天靈升起,或達十丈之高。比起尋常修士來,這殺氣算是頗強了。
原承天知道此修乃是丹鐵生的主識,由這主識瞧來,丹鐵生本性仁慈,但因先前以謀刺為生,故而殺氣難斂。或許就是因為當初殺人無算,方有今日之劫。這世間因果,誰又能逃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