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碑文又云,這世間最弱之物,亦是人心。
原來人生天地之間,最是渺小若塵,一旦遭逢喜怒憂思悲恐驚,那至強的人心,就翻成驚弓之鳥,最是脆弱不過,俗語亦有一言道此情形,便是哀莫大於心死。正所謂攻城莫過攻心,人心既是脆弱至斯,一旦尋隙攻擊,則此人修為再強,又有何用?
原承天既是修成禪識妙術,其心中喜不自勝,正在那裡細細琢磨之際,忽覺一束青光照定自身,而廣場上千千萬萬的仙修之士,也齊將目光掃來,就此成為眾矢之的。
原承天於大喜之中,忽然遭逢此景,不免又是大驚失色,他原以為自己潛行至此,雖是悟出碑文玄機,那也不過自家內心參悟之事,又怎能驚到眾人?
哪知道這天機殘碑,卻有這神奇的妙用,自己得悟天機之時,便是被置於眾目睽暌之下。
陸沉星見原承天暴露於眾人目中,怎能不急,原承天可是天一宗死敵,雖說那識得原承天的修士此刻應該還在城外,未能及時迴轉來,步遙環的警訊也還未能傳來,可原承天既然是識得碑上玄機,天一宗哪裡能放得過他?
一旦原承天被強留在天一宗,豈不就真正是進入虎穴狼窩?
他急急向原承天傳音一道:“原兄,今日之碑文實屬天機,一旦悟出,此碑就此立生感應,你此刻已成眾矢之的,天一宗萬萬放你不過,務必小心從事。”
陸沉星縱是最多急智,可此刻事起倉促,他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有效的手段來,唯有及時提醒原承天罷了。想那原承天最是沉穩,其靈慧也遠遠強過自己,說不得,這場無妄之災,只能看他自己的福緣了。
此時那廣場上眾修的目光,死死的瞧定原承天,又怎捨得離開,那目光之中,自是既羨又妒,更有一些修為境界強些的修士,其目光已徒現殺機,大有將原承天擄之而後快之心了。
原承天得到陸沉星的傳音之後,才知道自己無意中釀成大禍,好在目前在大庭廣眾之下,未必有人身之危,可就此成為了全城修士的目標,此情苦不堪言了。
更可慮的是,自己既是悟出碑文天機,天一宗又怎能放過自己?
正在沉吟間,就見人群一動,一名老者分開人眾,緩緩走到原承天的面前。
這位老者又瘦又小,著了一件灰布衣衫,相貌也只是平平,若非是眾人不自覺的替此人讓開一條路來,讓其突顯在原承天面前,原承天又怎能注意到他?
原承天忍不住就將剛剛修來的禪識在此人身上一掃,卻發現此人的修為變幻不定,初時瞧來不過是真修之士,忽又發現,此人不過是靈脩境界,再細細辯去,哪裡還是什麼修士,分明就是一位凡人罷了。
可是這般經歷,卻讓原承天想起初見天靈宗素天問的情形來,此老者給原承天的感覺,與素天問又怎有兩樣?
難不成,難不成這灰衣老者,竟也是一名羽修之士?
第0508章宗門森森無路循
見對方竟是羽修之士,原承天心跳之劇,可想而知。羽修在大庭廣眾之下,往往都會自抑修為,以免無心之中傷及無辜,可是既是羽修大士,其修為自是深如大海,哪裡能輕易彈壓得住,是以羽修在他人面前的修為起伏不定,也就不足為奇了。
好在剛才用禪識掃去,老者對原承天的禪識加身,竟是無動於衷,不知道是這禪識真的虛無難覺,還是老者並不在意。
唯一讓原承天覺得略感欣慰的是,從禪識中探來的資訊可知,這位老者心中又驚又喜,似乎並無敵意。
原承天只是裝作茫然無措,定定的瞧著老者罷了,老者來到面前,略一揖手,含笑道:“今日天機殘碑突顯上古符文,可惜廣場上數萬修士,無人識得,卻不想道友福緣有加,竟是有幸識得這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