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見沒有?”
豎著耳朵聆聽片刻,另一名同樣捏著個小酒盅的長隨很是沒好氣地低叫起來:“你那耳朵裡倒是塞驢毛了不是?哪兒就是啞哨子的動靜了?明明就是外邊小北風颳過窗戶紙的響動!瞅你這一驚一乍的……”
“我這不也是怕耽誤了怒爺的大事麼?要說這調教夜鴿子的手段,就連怒爺也都是從旁人那兒聽來的,能不能當真作準還都兩說——我說哥兒幾個,這夜鴿子當真就是白天悶在鴿樓裡,到天傍黑了才放出來遛翅子?”
“你問我,我倒是問誰去?這不都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麼?我說,那幾輛大架子車上的玩意,可都藏踏實了?”
“放心!繞著菊社鋪面周遭黑衚衕裡擺了個八卦陣!只要是那夜鴿子一出來,指定就得在這八卦陣裡攏著,哪兒都甭想去!”
“話說這會兒功夫,怒爺倒是哪兒去了?”
“跟火正門裡姓相的主兒,一個站上風頭、一個站下風頭,就等著那夜鴿子出來呢!”
“嘿……怒爺這回,倒是真下了血本了!都不說旁的,下半晌的時候,老官園街面上能見著的鷹、雕、��啊�鍘�巍�省Ⅺ^、鵂鶹,都不論品相、價錢,歸了包堆兒全收攏過來了吧?”
“可不是咋地?這都還沒容著咱們這些個老兄弟沾手,全都是花錢請了外路剛進四九城裡的那些個棒槌做的過手買賣!眼瞅著天黑城門落鎖,那些個棒槌也都拿著好處出了四九城外。rì後就是有人想著要從這上頭去查,怕是也尋不著那些個露面的棒槌了?”
“敢情!今兒露面的那些個棒槌,咱可都是刻意尋了天津衛口音的主兒!就算是rì後真叫人追索著去了天津衛,怕也是個強龍不壓地頭蛇的路數了吧?”
“都甭說話!你們聽……。。”()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賊性難改
“夜鴿子?!相爺,雖說四九城裡論起調教各路玩意,火正門的金字招牌從來都是出挑拔份兒,當真就是這行當裡說一不二的主兒,可您這話也太不能叫人當真了!就四九城裡這些個伺候鴿子的玩家扯閒篇兒解悶的時候,哪怕是敢把牛吹出來個大天兒的主兒,也都只說當年袁大總統奉了慈禧太后老佛爺的懿旨在天津衛小站練兵,手底下有一位調教戰鴿的軍伍人物伺候出過一羽夜鴿子,從此這北直隸都沒人再有那份能耐!”
斜挑著一雙丹鳳眼,立楞著兩條柳葉眉,怒爺那張錐子臉上全是不服不信的神色、嘴裡也是把相有豹的話駁了個底兒掉,可一隻肥實的巴掌倒是好懸把那對兒文盤了小十年的核桃給捏成了碎塊兒!
喝著香氣撲鼻的龍井芽蓋碗茶,相有豹卻是十分篤定地朝著怒爺點了點頭:“怒爺,這可真不是我滿嘴胡唚!要說是伺候鴿子,您這也是四九城裡出挑拔份兒的人物了。我這兒倒是請教您,夜鴿子還有個花名兒,您橫是知道?”
伸著巴掌在自己大腿上狠狠一拍,怒爺毫不遲疑地應道:“雖說四九城裡見過夜鴿子的人物一巴掌就能數過來,我這也只是聽過這麼一耳朵,可夜鴿子上頭的這點路數,倒還真問不倒怒爺我!不就是夜鴿子的花名兒麼?夜鴿子又叫鷹難拿唄!”
朝著怒爺一挑大拇哥,相有豹讚許地應道:“怒爺好見識!可再請教怒爺,為啥這夜鴿子又叫鷹難拿?”
依舊是毫不遲疑地,怒爺如數家珍般說道:“調教好了的夜鴿子,不光是夜裡也能飛,更兼一雙翅子結實非常。真要是撞見了有鷹隼之內的玩意撲過來。這夜鴿子從來是不退反進,迎著鷹隼之類的飛禽直朝著高處衝過去。就這麼折騰十好幾個來回,再兇狠的鷹隼也叫那夜鴿子折騰得沒了氣力,只能眼睜睜瞧著那夜鴿子飛走,所以這夜鴿子才有了個鷹難拿的花名兒!”
微微皺起了眉頭,相有豹卻像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