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的事兒既已交待清楚,弘晴正自心煩,自不會多留何濤,簡單地吩咐了一句之後,便將其打發了開去。
“是,屬下告退!”
弘晴既已下了逐客之令,何濤自是不敢稍有耽擱,恭謹地行了個禮,便即就此退出了房去。
老十三啊老十三,你小子還真是給咱出了個大難題了!
雖說在來太原之前,弘晴便已是預計到了此案的複雜性,可真到了地兒,才知此案的難度比預計得還要嚴峻得多,沒旁的,“尖刀”山西分舵可是“尖刀”最得力的分舵之一,連何濤這等老手都沒能查到銀子的去處,足可隱藏在暗中的對手能耐之大,敵暗我明之下,要想打贏這一仗,實在是太過艱難了些,哪怕弘晴這等斷案老手,都不免有些心底發虛,只是到了如今這般田地,也實容不得弘晴有所退縮了,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的……
“啊……”
辰時三刻,太陽方才剛剛升起不多會,樹葉上的露珠兀自反射著點點的亮光,一身睡衣的蘇克濟晃晃悠悠地推門而出,狠狠地伸了個懶腰,嘴張得老大,一個哈欠打得當真頗有氣勢。
“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這世上的事總是樂極便要生悲的,這不,蘇克濟的哈欠尚未打完,就見一名下人急匆匆地跑了來,氣喘吁吁地嚷嚷個不停。
“嘎……,混賬東西,你家老爺我好得很,狗東西!”
被那名大呼小叫的下人一嚇,蘇克濟的哈欠還沒打完就被噎住了,大怒之下,甩手便給了那名下人一記重重的耳刮子,口中還惱怒萬分地呵斥著。
“哎啊,老爺,欽差王爺到了,就在衙門外等著呢,您……”
那名下人雖是吃疼地慘呼了一聲,卻不敢誤了正事,忙不迭地便出言解說了一番。
“啊……,快,快來人,更衣,更衣!”
蘇克濟本來是打算用過了早膳之後,再會同諸般官員一道去驛站給弘晴請安的,哪想到弘晴居然自己跑了來,真要是讓弘晴在衙門外久等,那可是欺君罔上之大罪,沒旁的,弘晴眼下可是欽差王爺,代表的可是康熙老爺子,就算蘇克濟再怎麼厭煩弘晴,那也不能有半點的失禮之處,這一聽那名下人如此說法,當場便急了,急吼吼地便嚷嚷了起來,他這一喊不打緊,整個衙門後院當即便亂了套。
“下官叩見王爺!”
一通子慌亂的忙碌之後,蘇克濟總算是穿戴完畢,三步並作兩步地便向衙門口跑了去,待得出了大堂,這才發現弘晴早已下了馬車,眉頭微皺地立在衙門口處,面色陰冷得有若結了冰一般,一見及此,蘇克濟自不免心慌不已,趕忙疾步搶上前去,恭謹萬分地納頭便拜。
“蘇大人好雅興麼,這都幾時了,還沒睡醒麼?”
蘇克濟的禮數倒是恭敬得很,不過麼,弘晴卻並未因此而給其甚好臉色看,不單沒叫起,反倒是冷冷地譏諷了其一句道。
“王爺說笑了,下官只是有些家務事耽擱了,未能及時前來恭迎王爺大駕,慚愧,慚愧。”
一聽弘晴這話說得寒,蘇克濟心裡頭自不免更虛了幾分,沒旁的,按律法,各地官府辰時正牌就必須開始理事,若有違,那便是瀆職,是要吃彈章的,當然了,律法歸律法,滿天下的官員裡真就沒幾個人能遵行的,大傢伙都是這般瞎混混著罷了,可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別被人抓了現行,當著弘晴這麼個“官場屠夫”的面,蘇克濟又哪敢自承過失的,也就只能是瞎編了個理由出來搪塞上一番了的。
“蘇大人還真是忙,連臉都顧不得洗了,滿臉眼屎出來恭迎本王,嘿,承情了。”
弘晴今個兒就是來找茬的,若不然,也不會一大早地便進了城,為的便是要先打壓一下蘇克濟的氣勢,這會兒抓住了把柄,又怎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