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抿了抿嘴道:“婢子得留意著赫家的小娘子、小郎君,再者八娘雖然體貼,婢子也不能當真在那裡長談上,是以就寥寥說了幾句……不過……”
她和立秋對望一眼,彼此露出沉吟之色,想了一想才道,“明合姐姐彷彿是……去了。”
卓昭節暗吃了一驚:“什麼?”
“明吉姐姐說,明合姐姐在兩個月前得了急病去的。”初秋道。
卓昭節皺著眉:“好好兒的怎麼會得了急病?”在她記憶裡明字打頭的這四個使女身子都健壯得很,這也不奇怪,卓昭節本身就是因為襁褓裡時體弱多病,才被送到外祖家寄養,班氏對這個唯一的外孫女謹慎到了連飛霞庭——同樣體弱多病的庶女遊姿住的院子都不叫她經常過去的,遊姿雖然是庶出,但怎麼說也是卓昭節的小姨母,尚且被班氏忌諱,更別說貼身伺候的人了。
明吉四個身體都不錯,這才有資格伺候卓昭節,使女是伺候人的,身體不好還做什麼事,再者也怕給卓昭節過了病氣。
這樣的人怎麼會好好兒的就染上急病?
若是才到長安的時候,卓昭節雖然驚訝,但未必會多想,只當是意外——然而現在她管家的事情也上手學了起來,又被遊氏耳提面命的說了許多後院陰私,這會不免就疑心上了,蹙眉想:“明合好好兒的卻暴死,實在叫人不能不多想,但她一個使女,是誰要下這個手?”
遊若珩和班氏都重視門風,所以治下從嚴,然卻嚴而不苛,更不要說隨意打死下人了,遊家上上下下,脾氣最不好的如三夫人也不過是拿身邊人打幾下出氣罷了,不可能鬧出人命的,何況明合料想不會被調去伺候三夫人的。
而且,兩個月到現在,這中間外祖母班氏也有過幾回信箋來往,卻是提都沒提——尋常使女的死當然不值得班氏掛心,但班氏對自己這外孫女無比的上心,伺候過自己的人出事,又是猝死,班氏也沒說……難道是因為自己反正已經回到長安,事情和自己無關嗎?
卓昭節覺得應該是這樣,但班氏愛屋及烏,為了明吉伺候過自己,連心腹周嬤嬤的面子都拂了,明合按理來說也會因此得到班氏的照拂的,是什麼事情讓她落到了這麼無聲無息死去的地步?
卓昭節沉吟了片刻,問初秋和立秋:“明吉被放出府,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今日明吉本來要到滿香園給自己請安,本來在他鄉遇見了舊主,這麼一提也是常事,但現在聽到了初秋和立秋轉達的明合猝死之事,卓昭節不免就要多想一想,是不是明吉有什麼話要告訴自己?
關於明合的死嗎?
難道明吉被放出府也和這個有關係?那她選擇捨棄周嬤嬤的侄孫、給麻折疏做妾,是不是為了北上來找自己?
想起從前主僕相處的時光,卓昭節心下一嘆,明吉和明合雖然因為以病避責被班氏不喜,奪了貼身大使女的差使,但在卓昭節身邊的時候伺候也是很盡心的,中間還有好幾次因為卓昭節惹了是非或做錯了事情,班氏捨不得怪卓昭節,就打使女出氣,說起來這兩個使女跟著卓昭節時是受過許多委屈的。
如今想來,要不是這樣,後來明吉和明合也不至於被嚇得把自己弄病倒來求乞從輕發落了。卓昭節知道班氏是極精明厲害的老夫人,又對自己憐愛萬分,明吉與明合乃是自己身邊出去的人,總有自己的一份體面在,不是萬不得已的事情,班氏不會不給她們生路走,明合……到底是真的福薄,還是人為?
初秋小聲道:“是去年年底的時候,秋闈才結束,只是咱們不知道。”
那時候卓昭節還在秣陵——她蹙著眉想了半晌,也沒想起來當時班氏和周嬤嬤有什麼異常,這兩位都是年老成精的人物,要蒙自己一個小娘子很是容易。
如果是這樣,那明吉卻也未必知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