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乍出了這麼件事,遊氏警告卓昭節一旦林鶴望抵達長安,就讓她乖乖在家中待著不許出去,卓昭節又為遊燦擔心又覺得白子華可憐,可若要責怪遊煊也實在不忍心,想了想也確實是自己不對——當時不給遊煊買匕首,遊煊鬧幾天性。子大約也就忘記了,偏偏自己為了哄他高興買了匕首,才釀成了這回的禍事!
這麼想著,卓昭節又憂愁起來,心想當初給遊煊買那柄匕首,遊燦是知道的,也沒有特別保密,恐怕白子華此刻也曉得了,還不知道如今這兩個從前姐妹相稱的人把自己恨成什麼樣子呢!
就算不在乎她們恨自己,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姊妹,尤其是遊燦,雖然是表姐,但比嫡親的五姐卓昭瓊還要熟悉,原本遊燦和白子靜青梅竹馬又兩情相悅,兩家還是姑表親,天生地設的一雙人,這會卻橫插出這麼件事,遊燦要怎麼辦?
卓昭節越想越是懊惱。
離了遊氏跟前,她去探望了一回赫氏,赫氏如今好多了,但到底小產過,仍舊被遊氏下令不許起身,必得好生將養,不使留下任何隱患,姑嫂兩個融洽的說笑了幾句,見赫氏精神似乏了,卓昭節忙告辭。
因為一直記掛著事情,回了鏡鴻樓後,連飯也不想吃,還是阿杏提醒她今日是回阮府,還是在家裡就這麼住下,卓昭節心煩意亂道:“就先在家裡吧……你打發人去大姑姑那兒說一聲。”
阿杏答應了,勸說道:“娘子不要擔心了,畢竟如今那位林郎君傷勢如何還未為可知,太醫院中高手如林,若有能夠消除疤痕的,必能夠化干戈為玉帛。”
卓昭節心不在焉道:“若是能夠去掉傷好之後留下來的痕跡,林家自然就好說話了,但若是去不掉,恐怕就要麻煩了。”
“娘子糊塗了?”阿梨笑著道,“這兒是長安,娘子乃君侯嫡孫女,那林家也不過是江南一介縣城中的門第,即使治不好,又能怎麼樣?”
“唉!”卓昭節愁眉不展道,“你們不知道,這林鶴望之妻,我之前一直叫一聲白四姐姐的,還有我那三表姐,未婚夫是白四姐姐的弟弟,白家五郎君……你們說,若是林鶴望仕途無望,這兩位姐姐往後日子怎麼過?”
聞言阿杏和阿梨也覺得棘手,對望一眼,復勸道:“但如今林家郎君人還沒到,娘子此刻擔心豈非太早?再說,這樣的事情自有郎主與夫人斡旋,婢子們看夫人方才雖然煩惱卻也不很擔心,可見事情並非沒有迴旋的餘地,娘子還請放寬了心!”
卓昭節懶懶道:“說的也是,那就這樣吧。”話是這麼說,但看她神色就曉得她心頭陰霾並未去盡,只是不想繼續聽人羅嗦罷了。
她懨懨的伏在榻上睡了過去,阿杏和阿梨等她睡了,少不得要跑一趟念慈堂,將她的憂慮自責告訴遊氏,遊氏雖然煩惱這無妄之災,但因為林家、白家門第到底不如侯府的緣故,卻也沒怎麼害怕,不過是本來就愁著女兒的婚事,忽然孃家也出事,這些事情並在一起,心煩之下才多說了女兒幾句,此刻聽到卓昭節因此連飯都吃不下,頓時就心疼後悔了。
所以傍晚的時候,遊氏特別抽空到鏡鴻樓探望了一回女兒,又哄又勸,甚至不惜將林鶴望的情況說好了一番,見卓昭節仍舊為白子華和遊燦而擔心,遊氏瞧著懊悔,就竭力哄她明日出去玩耍:“如今正是牡丹花會的辰光,這花會雖然年年都有,但也就沒出閣不擔事的時候可以盡興,如我與你父親這時候可沒那份閒心了,縱然去了,也是和各家夫人應酬,沒什麼意思……你不在長安長大,這花會可是看一回少一回,千萬不能錯過了。”
又許諾她若是看中了珍品名卉,只要不是特別貴重的,數百金之內,遊氏都拿自己的私房替她出,卓昭節雖然還是不能釋懷,但也不想叫遊氏操持四房上下之餘再添心事,就掩了沉重的心緒表示自己已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