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回帶來的人怕是昭節還不認識罷?”
就介紹了隨他過來的貼身小廝名叫卓緩的,另有兩個服侍的老僕,並若干護衛,因為如今已經到了遊家,護衛就住了前院,並不到後面來,只在出門時才跟著,老僕留在翠岫院,就帶了卓緩過來。
聽卓緩姓卓,卓昭節猜測他許是敏平侯府的家生子,卓緩上來給她磕頭見禮,卓昭節就叫明合賞了他一個荷包,裡頭裝了一兩銀錢,也算略為豐厚了,只見卓緩接了,神色不動,卓昭節心想約莫是長安風氣比江南奢華,或者就是這小廝沉得住氣——江南這邊下僕逢年節拿個百十個錢的賞錢也差不多了,像上回卓昭節賞四個貼身使女每人一副赤金墜子,已經屬於難得的厚賜,卻和她誤以為自己重病將亡,忽然峰迴路轉,大悲大喜之下出手格外大方有關係。
卓昭節也將四個貼身使女都介紹了,卓昭粹斯斯文文的說了幾句客氣話,四個使女都曉得這番客氣多半還是因為她們是遊家的奴僕的緣故——原本,卓芳禮和遊霽決定把女兒送到江南來養時,因為情況緊急,等不到遊家派人北上,卓家那邊,兩人又脫不開身,也沒旁的人可以委託,只有叫當時才十三歲的長子卓昭質帶人送了卓昭節到秣陵。
當時送過來時,敏平侯的嫡親孫女,當然身邊也配了服侍的人的,是兩個乳母、四個大使女、若干小使女,並些雜役護衛之類,浩浩蕩蕩有許多人。
只是卓昭質到後,另有一封信悄悄的給了班氏,卻是遊霽親自所書,道是這些人裡怕是有那繼婆婆的眼線耳目,儘量能不用就不用,免得出事,班氏見了信,哪裡敢叫那些人近卓昭節的身?藉口那些人水土不服,都打發了,只將卓昭節抱在自己房裡親自帶著,等卓昭節年歲漸長,開始獨居,才親自挑選了明吟四個服侍她。
待兄妹兩個被伺候著入了席,略讓了幾道菜,生疏感去了許多,說話也隨意起來,卓昭節先問父母,卓昭粹便道:“父親母親身子都是好的,說起來,你送到江南的第五年,咱們倒又多了個的弟弟,名叫知安,他不曾見過你,我來時,跟到船上不肯下去,嚷著要和我一起來看你呢!只是他身體也不太好,母親不放心他旅途勞頓,叫人硬把他抱下去了。”
又說,“十一表哥和五姐都已經為人父母,咱們的兩個侄兒無憂、無忌都十分聰明伶俐,也掛念著你,五姐嫁的是居陽伯的嫡長子,如今膝下也有了一個親生子,單名一個淳字的,是咱們外甥。”
卓昭節如今還沒回卓家,對長安也不甚瞭解,連居陽伯是誰也不知道,也沒什麼可問的,至於弟弟……聽名字沒從昭字就曉得不是嫡出,便問卓昭粹:“我聽外祖母說八哥過來是要在這兒讀上兩年書的,屆時與我一同回去?”
“不錯。”卓昭粹點一點頭,猶豫了一下,揮退眾人,方低聲道,“其實,這回過來,父親是極希望我能夠成為崔山長的入室弟子的!”
“這是為何?”卓昭節詫異道,成為崔南風的入室弟子,固然是許多人夢寐以求之事,但說來說去,到底還是為了富貴二字,論起來敏平侯乃是公侯權貴,累世公卿的人物,作為他的嫡孫,為何還要如此看重一個入室弟子的名份?
就聽卓昭粹正色道:“昭節,你素來在江南,年紀也小,許是不知道長安的事情!這次來前,母親私下裡就與我交代,要我務必在你回長安前,將卓家、長安的形勢與你說全了,免得你回去後一頭霧水,有行差踏錯!”
卓昭節一皺眉,只聽卓昭粹道:“我知道你為什麼好奇我堂堂敏平侯嫡孫,還要跑到江南來同眾多學子爭奪一個山長的入室弟子!但你大約不知道罷?雖然敏平侯是咱們的親祖父,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