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祁安發誓,這是他第一次被一個女子指著鼻子罵噁心虛偽。
他身為皇子,幼時母妃寵冠後宮,他也是宮裡最受寵的皇子之一,是奴們爭相討好的物件,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後來當今皇后進宮,母妃逐漸失寵,但那時母妃地位穩固,也沒人敢怠慢他。
自他有意於那個位置起,他便有意識地拉攏人心,後來入朝當差,更是見人先帶三分笑意,處事周到,儘量不得罪人。
在他的努力經營下,他終於被父皇看到,成為了宮中唯二的被封為王的皇子。
現如今,他汲汲營營多年,身後也有了一大批擁護者,有了一爭之力,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卻被人罵噁心,這讓他如何能忍?
謝祁安心中怒火滔天,目光落在沈瓊華那豔麗卻倔強的臉龐時,心中的怒火似是被春雨澆滅。
呵,是有些小聰明,竟能猜到永寧侯府是受他的指使。
到底是井底之蛙,上不得檯面,竟這般沉不住氣敢跳出來指責他!
只是眼下的賑災銀子還需依仗沈家,不能輕舉妄動,待日後他登基為帝,他定要讓她為今日所說的話付出代價。
她不是不稀罕他給的皇后之位嗎,不是厭惡他嗎?
那他到時就讓她在身邊當一個暖床婢女,受盡屈辱,最後老死在冷宮,終生不得自由。
謝祁安心中千思百轉,面上卻未曾顯露出來,
“沈小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本王雖然之前有別的心思,但每次與你見面,始終都是以禮相待,沒有絲毫逾越之舉,你這厭惡可謂是來得莫名其妙。”
“沈小姐作為沈家的現任家主,應當有自己的主見,可不能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對本王抱有偏見。”
別人?
他說的該不會是瑞王吧?
呵,都這個時候了竟還想狡辯。
沈瓊華嘴角溢位一抹冷笑,道:“莫名其妙?王爺是真的不知曉我的厭惡從何而來,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你聯合永寧侯府,妄圖奪我沈家錢財,害我沈家人性命,憑什麼認為你說一句軟話,我就得乖乖聽話?”
見沈瓊華態度強硬,謝祁安的臉上已然染上幾分不悅,只是被他強行壓下。
“沈小姐,萬事無絕對,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你可要想清楚,這可是你唯一改換沈家門庭的機會。”
“只要你放棄計較過往,全力支援本王,本王可以當做什麼都沒聽到,方才母儀天下的話還奏效。”
沈瓊華聽罷,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聲越來越大。
她眼神嘲弄,
“王爺,你也太自負了一些,當今皇上並非只有你一個皇子,你也不是其中最有能力的,便是押注,我也不會將籌碼壓在你的身上。”
話落,謝祁安方才還算平和的雙眸猛地變得尖銳,像是一把刀子落在沈瓊華的身上,嗓音涼薄,
“哦,那沈小姐看好誰?”
沈瓊華捂住紅潤的唇,可笑聲依舊從指縫中溢位,
“自然是最得寵,戰功赫赫的那位,我覺得他可比王爺你更有可能。”
這是沈瓊華第一次在謝祁安面前明明白白地表示自己支援謝南淵,但卻並不害怕,有的只是暢快。
謝祁安面色陡然一變。
“這麼說來,沈小姐是打定主意要與本王作對了?”謝祁安咬牙切齒道。
“王爺說笑了,沈家不過一介商賈,如何敢與王爺作對,只是沈家與王爺道不同不相為謀,希望王爺不要強人所難,借他人之慨了。”沈瓊華隨口道,並不承認。
不作對?
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