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堤坍塌的訊息傳入京中後,這場春雨又持續了半個月才有了停止的趨勢。
天氣放晴這日,沈瓊華出了一趟門,往日繁華的街道經過兩個月春雨的洗禮分外蕭條,街邊有些許的積水,偶有幾道衣衫襤褸的身影縮在京城街道的角落。
“小姐,他們好可憐。”茯苓放下車簾,心有慼慼道。
沈瓊華抿唇,心道這才剛剛開始。
由於距離太遠,又沒有適合的交通工具,現在那些災民還在各個受災處,待過一個月,那些災民陸陸續續都進了京,京城那才是真正的餓殍滿地。
此番大越國多數地區都下了數月的雨,連京城都未曾倖免於難,這些地區之中,其中以江南一帶尤甚,水災也最為嚴重。
江南一帶本就多雨,河流眾多,會發生水災也不稀奇,但令沈瓊華感到奇怪的是,根據傳入京城的訊息,這一世的受災地區和上一世一般無二。
可是皇上明明在這場春雨之初,便聽從了瑞王的意見,傳達了提前加固河堤的聖旨,且命人八百里加急送至各處。
即便是受天氣影響加固河堤速度緩慢,但也不至於加固了一個多月卻只多堅持了一日吧?
這河堤又不是紙糊的。
沈瓊華這般想著,馬車便到了食鼎樓。
因著這場雨,食鼎樓的生意也收到了影響,這兩個月雖然也還行,但賬本明顯沒有之前好看。
好不容易停了雨,食鼎樓的夥計和師傅們正準備大幹一場,卻被沈瓊華緊急叫停。
沈瓊華告訴安錦從今日起都歇業,將之前存的那些糧食都看好,後面再聽她吩咐行事。
安錦一向對沈瓊華唯命是從,聽到沈瓊華說要歇業,連原因都沒問,立刻便去安排了。
沈瓊華處理好的食鼎樓的事情,這才回了沈府。
如此這般又過了幾日的安穩日子,沈瓊華讓茯苓時刻注意外頭的動靜,京城的災民果然一日比一日多,但還未有人家施粥鋪,沈瓊華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一日,沈瓊華剛剛起來,正在用早膳,茯苓便從外頭衝了進來,“小姐,不好了。”
沈瓊華立馬放下手中筷子,站起身,“怎麼了?”
茯苓倚在芍藥肩上,喘著粗氣,“小姐,奴婢打聽到訊息說今日早朝,皇上大怒,連下了幾道聖旨,好幾個大臣都被革職查辦,檢查官已經帶人去抄家了!”
什麼?!
沈瓊華臉色大變,心中升起一絲恐慌。
上一世她這時都被困在永寧侯府中,被永寧侯府的人假心假意的哄著,知曉江南一帶發生了嚴重的水災,可好似並未聽到水災過後有大臣被革職抄家。
難道是因為她重生的緣故,引起了這一改變?
沈瓊華心神不寧,早膳都未曾用完,便進了書房,匆匆寫了一封信,交給了暗一,讓其送去瑞王府交給瑞王。
午膳時間未到,沈瓊華便收到了謝南淵的回信。
沈瓊華接過信封,顫抖著手開啟,一目十行看完,心中猛地鬆了一口氣,隨即一股憤怒充斥心尖。
她就說為何明明提前一個多月加固河堤,竟只多堅持了一日。
原來是底下的那些官員貪汙銀兩,以次充好,用劣質的土壤代替優質的黏土,用碎石代替了大塊的花崗岩,這才使得加固的河堤猶如窗戶紙一般,經過河水的沖刷與大雨的洗禮,一捅就破。
上一世,她未曾暗示過瑞王,瑞王也並未向皇上進言要提前加固河堤,河堤坍塌了自然也以為是多日下雨的緣故。
這一世,皇上聽從瑞王的建議提前加固了河堤,可轉頭這河堤就塌了,皇上自然生疑,這麼多日都未曾有所動作,便是因為皇上暗中派心腹快馬加鞭前往江南一帶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