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淵這般想著,心中升起一抹怪異。
他向來不是這般粗心大意的人,今日這是怎麼了?
有什麼東西在腦中一閃而過,他還未來得及抓住,就被沈瓊華打斷了。
“王爺深夜進入圍場是來找我的嗎?”沈瓊華問道。
謝南淵點點頭,
“平寧跑來昭陽殿找我,說你墜崖了。”
“平寧那兩匹馬我也曾見過,最是溫順不過,此次突然發瘋怕是被人做了手腳。”
“是安王。”沈瓊華道:“我本是打算跳馬的,誰知接近斷崖時,安王突然出現,不想被他抓住把柄,這才跳的崖。”
也是她上一世曾聽別人說過,這北邊的斷崖下是湖,又有馬做墊背,這才敢跳,不然只怕真讓謝祁安得逞了。
謝南淵聞言,眼神一暗,竟又是他。
沈瓊華突然這才反應過來,瑞王便是來尋他又怎會孤身一人,臨澤和紀北呢?
沈瓊華這般想著,便問了出來。
誰知謝南淵的臉色更難看了,
“我們在崖底遇刺,他們留下來應付那些人了。”
遇刺?
“難道又是安王乾的?”沈瓊華喃喃道。
畢竟除了他誰還敢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在皇家獵場刺殺皇子?
謝南淵沉默不語,心中顯然也是這般想的。
就在謝南淵沉浸在自己思緒中時,沈瓊華突然站起身,解開自己的腰帶。
謝南淵瞳孔一縮,雙拳不自覺攥緊,心臟劇烈跳動,漆黑如墨的瞳孔裡掀起驚濤駭浪。
下一瞬,眼前一閃,冰涼的觸感在指尖縈繞。
謝南淵捏著手中幾個玉塊,看向沈瓊華的眼神滿是不解。
沈瓊華一邊束腰帶一邊解釋道:“這是我出發皇家圍獵前,去東來閣向裴神醫買來的藥。”
“這幾種是治外傷的,既然王爺醒了,便自己上藥包紮吧。”
早在瑞王昏迷時,她就已經將他身上幾處要緊的傷口處理好了,剩下的都是小傷口,留給瑞王自己包紮便可,省得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謝南淵薄唇微抿,心中升起幾分不悅,可他也不清楚這不悅是從何而來。
他摩挲著掌中的玉塊,隨即面無表情地開啟,開始自己處理傷口。
沈瓊華見他突然耷拉著一張臉,心中頓時覺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
不然自己若是將那些細小傷口也上藥包紮好,將他全身都摸了一遍,瑞王豈不是要更生氣。
沈瓊華走到火堆旁添了幾根樹枝,抬頭便見謝南淵已經上好了藥,正拿著一條白色的細布,有些手足無措。
沈瓊華心中嘆息一聲。
一隻手確實不太好包紮。
她站起身走到謝南淵面前,
“不如我幫王爺包紮?”沈瓊華試探道,心裡卻有些沒底。
畢竟謝南淵一向是遠離女子的,包紮過程中難免會不小心碰到他。
她自己倒是不在意,若是惹惱了瑞王便不好了。
謝南淵聞言,臉上神情微動,將手中的布條遞給沈瓊華。
沈瓊華接過,隨即一聲不吭地給他包紮。
謝南淵低頭,眼前的女子神色認真,紅唇微嘟,指尖的動作輕柔卻又不會太鬆散,像是生怕弄疼了他似的。
三千青絲垂在耳後,有幾縷飄散至她與他手臂交疊之處,如楊柳般拂過,無端地帶著幾分癢意。
謝南淵眼神閃了閃,雙手不自覺微微蜷縮,莫名地心中升起一抹衝動,想要伸手去摸一摸這如瀑般的髮絲。
卻硬生生地剋制住了自己。
“好了。”沈瓊華輕柔地打了一個結抬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