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不停歇,前段日子只是淅淅瀝瀝的下雨,一段時日過去,倒是愈發的大了。
謝南淵自那日進宮後,便一直關注著各處了動靜,眼下見這雨勢絲毫沒有停歇的趨勢,心中擔憂的同時又不免劃過一絲慶幸。
慶幸他當時進宮跟皇上說了加固河堤的這個辦法,也慶幸皇上為了防患於未然採取了他的提議。
不止瑞王的人關注著這場春雨什麼時候停,京城的許多人家都覺得這場雨下得太久了。
太極殿。
近幾日皇上心情不好,整個太極殿的宮人們都戰戰兢兢的,連李順全這個御內總管,皇上跟前第一大紅人,最近當差也是提心吊膽的,生怕惹怒了皇上。
殿內。
謝榮神色不虞地看著面前的吳正使,“這雨都下了大半個月了,這就是你說的正常現象?”
明明是分外涼爽的天氣,吳正使額上卻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吳正使暗道倒黴,半個月皇上宣他覲見,問了一些氣候問題,他當時信心滿滿地表示沒問題。
如今半個月過去了,這雨一直未停,皇上擔憂憋悶的同時,自己可不就成了那個出氣筒。
可這……欽天監雖然有觀測天象,預測吉凶的職責,可到底是人,不是神,若是災害來臨前天象有異,欽天監自然責無旁貸。
可若是天象無異,欽天監也沒有神力預知後來之事啊。
誰能想到明明每年都會下的春雨,今年卻下了十多日還未停歇呢。
可這些吳正使都不能說,他已經覺察出了龍椅上的那位已是不悅,他若是敢這般說,只怕是小命休矣。
吳正使眼珠一轉,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臣夜觀天象確實沒有發現異常,這些欽天監內的諸位同仁都可作證。”
“皇上,臣知曉此事臣有一定的責任,但當務之急是儘快讓這春雨停止,不然恐怕受苦的是黎明百姓啊!”
“哦,那你有辦法讓這雨停止?”謝榮淡淡出聲道。
吳正使一噎,他很想拍著皇上的腦袋告訴他,自己是人不是神。
自己若有這等本事,豈還會在這做小伏低地生怕他一個不高興砍了自己的腦袋?
吳正使一臉悲壯,額頭磕在地上砰砰直響,道:“微臣無能,不能替皇上分憂,實在是罪該萬死,還請皇上看在臣還有點用處的份上,暫時留臣一命,臣回了欽天監後,一定恪盡職責,待此間事了,再任憑皇上處置!”
最後一句話落下,額頭上已滲出了鮮血。
李順全聽著那磕頭聲,嘴角直抽,這吳正使還真是豁得出去。
謝榮看著底下那不斷磕頭且搖搖欲墜的吳正使,心中一陣煩躁。
他傳吳正使來是來想辦法的,不是來給他磕頭的。
“行了,既然你沒有辦法,那就滾回欽天監,務必嚴密觀察,若有異常即刻向朕稟報。”謝榮道。
“是!”吳正使如蒙大赦,眨眼的功夫便出了太極殿,那矯健的步伐,挺拔的身影,絲毫看不出方才那副氣若游絲的樣子。
謝榮看著吳正使的背影,冷哼一聲。
若不是這人確實有幾分本事,造成如今這副局面自己定然要治他的罪不可。
謝榮今日傳喚吳正使來,原本確實是想興師問罪來著。
但真正見到吳正使想到他從前也確實透過觀測天象幫了自己不少忙,心中十分的怒火先消了三分。
見他磕頭賣慘,鮮血直流的樣子,又減了兩分。
後又想到自己經過淵兒的提醒,已經下達了加固河堤的聖旨,這會兒各地應當已經在修建了,即便是如今下著雨修建艱難些,加快修建速度,若是真發生水災,也能減小不少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