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宮。
周貴妃坐在上首,身邊站著安樂公主和謝祁安。
三人臉上都呈現著不同程度的憤怒。
周貴妃一把將手邊的花開富貴琺琅彩茶盞掃落在地,隨著一聲脆響,熱氣蒸騰。
“差一點,差一點那三百萬兩白銀的功績就要落在我安兒頭上了,如今竟白白便宜了別人!”周貴妃咬牙切齒道,神色見滿是懊惱。
“我就說那商戶女和平寧那個賤人走得那麼近,能是什麼好貨色,你們偏偏不信,這下倒好還被那商戶女擺了一道,早知道還不如讓我先出了那口氣起。”
“眼下她成了縣主,只怕是更不好對付了。”
“也不知父皇到底是怎麼想的,一個渾身散發著銅臭味的商戶女竟也能被封為縣主,也不怕被人笑壞了大牙。”安樂公主氣呼呼道。
她可還沒忘記之前賞荷宴被商戶女攪了局的事,若非她多事,此刻平寧那賤人早就另嫁他人被困於內宅中,哪還能天天纏著傅哥哥。
先前那商戶女害死了二表弟,搬離了永寧侯府她就想出了這口氣,偏偏母妃和哥哥覺得此時還能挽回,不宜將那商戶女得罪死,一直攔著她。
現在好了,那商戶女成了縣主,又投靠了平寧那個賤人和三哥,又三哥在,只怕她也不能輕易拿那商戶女如何了。
“那沈家低賤至極,竟也敢與那個孽種沆瀣一氣與我兒作對,本宮倒是要看看這縣主的封號能保她多久。”周貴妃道。
“對,母妃,咱們一定不能輕易放過她,最好是能讓她將那些陰私的刑罰都受一遍,這樣才能消女兒心頭之恨。”安樂公主附和道,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惡意。
“夠了!”謝祁安怒喝道,臉色鐵青。
原以為今日要心想事成,事到臨頭被擺了一道,這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謝祁安心中也分外惱怒沈瓊華的不識好歹,但他更接受不了沈瓊華在他與謝南淵之間更看好謝南淵。
謝南淵本就有軍心,鎮國公手上有兵權,若是再加上一個沈家擁有了取之不盡的銀錢。
人心,兵權,銀錢盡握在手,只怕即便是將來父皇真的將皇位傳給自己,謝南淵不甘心想要造反,自己都壓不住。
“若是她真拿出三百萬兩白銀賑災,只怕是近一兩年內都動不了她。”謝祁安沒好氣道。
“為什麼!”安樂公主氣憤道。
“她此次出了這麼多賑災銀,只要她沒出大錯,即便是為了皇家顏面,父皇也不會降罪於她,不然豈非讓百姓議論皇家過河拆橋?”
“父皇不會自損顏面的。”謝祁安沉聲道。
“難不成本公主還得忍讓她一個商戶女再蹦躂一兩年不成?”安樂公主不可置通道。
平寧那個賤人動不得也就罷了,如今還得忍受一個低賤的商戶女在跟前礙眼,她這公主當的還有什麼意思!
聽著兒女的對話,周貴妃眉宇間盡是狠厲,這狠厲在觸及謝祁安時,又化作了溫柔與愧疚。
“都是母妃無用,拖累了你,我兒如此優秀,若是永寧侯府與鎮國公府一般,這儲君之位還不是手到擒來。”
“如今,竟還淪落到令你們兄妹二人受一個商戶女的氣。”
周貴妃心中也怨,怨永寧侯府敗落不能成為自己助力。
當年皇上還是太子之時,整個東宮的妃嬪,無一例外都有家世作為依仗,只除了她之外。
那時侯府衰敗多年,她入東宮時帶的那點傍身銀已是當時的永寧侯府全部的家底。
幸好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對自己一見傾心,盛寵了自己多年,還提拔自己的孃家,這才沒有在東宮後院的那些傾軋下沉下去。
她當時最羨慕,最恨的,就是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