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司卿卻悄悄彎起了唇,若是五年前,葉無鶯絕對會站在一旁冷漠地看他朝地上倒去,別說是給他靠了,扶都未必會扶,看來,他這五年還是卓有成效的,至少讓葉無鶯消除了不少戒心。雖然說,感情方面的隔閡仍然在,至少他已經將自己視作夥伴的一員。
或許還比不上謝玉和顧輕鋒,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但這對於司卿而言,的確是件大好事。
然而,頭腦是真的昏昏沉沉起來。
他與召城真的不和,上輩子也是如此,若不是病痛大大削減了他的能力,那時已經是天巫的他怎麼可能讓那傢伙逃走。偏因為對他的忌憚,那名字也是假的,讓他後來的詛咒恐怕並沒有起到成效,自己與那傢伙也沒有太深的羈絆,在沒有其他資訊的情況下,連追索都沒能做到。
“不管你是真病還是裝病,”葉無鶯冷冷說,“今晚的事你還是需要給我一個解釋。你——是不是來過召城。”
司卿苦笑起來,他的無鶯從來不是好糊弄的人,本來是想送些吃的給自己,看到自己不在房間裡恐怕已經勃然大怒過一回,幸好自己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收斂了些許脾氣。
於是,司卿只能在葉無鶯把他扔到床上之後乖乖躺好蓋上被子,瞧著再安分不過,護送他回來的兩個護衛中就有剛剛被打了一鞭的那個,他的背後火辣辣的疼,心中更是五味雜陳,幾乎沒法相信剛剛那個兇狠暴戾的司卿和現在這個眨著眼睛恨不得裝成小綿羊的司卿是一個人。
“我是來過召城。”向著葉無鶯說謊絕對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司卿也吃夠了一個謊言滾下去到頭來滾成無數個謊言,最後徹底摧毀兩人間信任的苦頭。
葉無鶯眯了眯眼睛,“你沒有寫過這一條。”
“我寫了。”
“不要質疑我的記憶力,”葉無鶯沉下臉來,“你寫的那些我都翻過很多次,根本沒有提到召城這個字眼。”
司卿乖乖說,“我是在這裡殺的趙弘申和含祁上人。”
葉無鶯一怔,“在這裡?”
“嗯,他們一路西逃,我追過來的。”他的聲音已經軟下去,整個人似乎都已經昏沉起來,顯然病的不輕。
“但你還是沒有解釋,現在要出去幹嘛,可別說是找人敘舊。”司卿這樣的性格,能找得到人敘舊才叫奇了怪了,尤其是在這邊遠的西陲,更何況這件事的問題就在於,司卿從沒有在那些記載裡提到過召城。
葉無鶯繼續問的時候,司卿卻已經睡過去了,他的呼吸聲很輕,額頭依舊滾燙,整個人縮在被子裡的模樣,與他平時截然不同。連葉無鶯也是意外,從沒見過司卿這副樣子。
就好像一個蜷著身體努力保護自己的小男孩。
不知道為什麼,葉無鶯的內心好像被什麼輕輕掃過,有些酸酸的,說不出來的意味。
他對司卿的人生本來是很瞭解的,他有家人,卻跟沒家人沒什麼兩樣,至於朋友,除了一些泛泛之交,他從沒有真正親近的朋友。巫殿那個地方多的是心裡不正常的人,他的性格再孤僻刻薄,也不會顯得太奇怪,頂多是不討人喜歡而已。
所有人都覺得他就該是那樣的人,在一個不正常的環境中,他的缺點並不會遭到旁人的指摘。
於是,一天天的,司卿就變成了眾人心中的那個樣子,說話刻毒,性格冷漠,陰晴不定。
上輩子,葉無鶯從來沒有見過他生病,哪怕他每天都是一臉病容,卻維持著那樣的強大尖銳,有著凌然霸道的氣勢。
護衛已經悄然退了出去,葉無鶯用棉布包著冰塊做成簡易的冰袋,想要翻過司卿的身體,讓他平躺著再將冰袋放在他的額上,哪知道司卿死死團抱著身體,竟是怎麼都掰不過來。
汗溼他的頭髮,葉無鶯皺著眉,手上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