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雪白龍筋死死捆在一起,顧輕鋒深深吸了口氣,厲嘯一聲,不顧那細鏈子在她的掌心印刻下深深的血痕,不顧肋骨斷裂帶來的巨大疼痛,只扯著葉無鶯和那條龍筋往斷崖處去!
謝玉狠狠心,再無暇多想,念出一段艱澀難懂的口訣,“分水!”
分水訣,竟然是分水訣。
照理至少要四級以上的煉氣士,方能使出這分水訣,謝玉強行提起靈氣,卻到底等階不夠,剎那間吐出一大口血來,五臟六腑都彷彿被擠壓破裂,劇烈的疼痛幾乎要奪去她的神智。
但她的眼神依舊堅定,甚至還盡最大的努力維持著那道水縛訣。
長長的龍筋被迅速抽出,龍尾亂掃龍首向天,一時間翻江倒海長嘶哀鳴,若沒有謝玉那道分水,恐怕葉無鶯和顧輕鋒連此時的怒濤疾波都無法避過,直接就被這山崩一般的水箭奪去了性命。
最後這一擊不過是強弩之末,終於,鮮血染紅了整條大河,巨龍漸漸不動了。
謝玉在水中沉沉浮浮,幾乎也失去了全部的力量,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葉無鶯勉強坐起,“快去把謝玉救起來。”
不用他說,三人之中受傷最輕的顧輕鋒已經跳到水裡,將謝玉撈了起來,三人狼狽地躺在斷崖下的一塊巨石上,一時間不知是哭是笑。
“是……門嗎?”
“沒錯,是門。”顧輕鋒說著,看那河底亮起的光暈。
很顯然,他們幹掉了這條巨龍,破除了這處幻境,這河底便出現了一道生門。
謝玉已經暈過去了,顧輕鋒背起她,“走吧。”
還等什麼?葉無鶯已經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他們這樣沉重的傷勢,只會越等越糟糕。
一躍而下,向著光明而去。
再咳著冒出水面的時候,才發現四周乾燥,身體上似乎還殘餘著那種無法忘卻的疼痛,動了動手腳,卻行動如常。
抬頭看到的仍然是那寶石一樣明亮的星星點點,這裡光線昏暗,葉無鶯左右看看,很快找到了也正漸漸甦醒的顧輕鋒和謝玉。
藍色鸚鵡螺的底部也分為很多層,他們在最下面一層,順著那螺旋狀的“樓梯”往上走去,一路到處看到倒在地上的學子。
“好餓。”謝玉嘟囔著。
他們在藍色鸚鵡螺幻境裡待了一個多月,現實中不過一天多,但一天多不吃飯,也是會餓的,他們這段時間的經歷太糟糕,這餓也就來得格外洶湧澎湃。謝玉直接開口抱怨,顧輕鋒雖然沒說話,卻也好不到哪裡去。
葉無鶯塞給她們一人一塊巧克力,“趕緊吃下去,一會兒就出去了,也不可能在這兒吃飯啊。”
“這到底是什麼?真的很好吃。”顧輕鋒認真地說。
葉無鶯卻沒有給她解釋,他們各自遮住眼睛,因為外面天光太亮,陽光太明媚,眼睛一時間無法適應。
“歡迎回來!”迎接他們的自然只有掌聲。
葉家沒有人在官學教書,卻也有往屆的葉家學子,包括已經入學兩年站在人群中不情不願鼓著掌的葉無添。顧家卻有一位在官學教書的,說來不算正經的顧家子弟,但她也姓顧,乃是昔日顧輕鋒祖父的養女顧奚。但他們都沒有謝家人高興,那謝商興奮地手都快拍腫了,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他們是最快出來的,三天的期限,他們只用了一天多一點點,已經足夠叫人震驚,尤其是那些知道藍色鸚鵡螺是個什麼地方的人。
“快,還不快給他們準備宴席?”仍舊是那個白鬍子師者笑眯眯地大聲說著。
這世界即便是孩子,都不存在什麼“脆弱的腸胃”,哪怕一天沒吃東西,給他們準備的仍然是大魚大肉,但其實重頭戲並不是這些,而是那小小的一粒安神丸,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