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和混亂之治是有區別的。
混亂之治就是無為而治,是利用民間自身的容錯率糾正自己,是一種後世“感冒儘量不吃藥”的新療法,亦是高方平在解放思想命題上的新嘗試。
在江南只能用這個療法,江南被蔡黨一手遮天瞎指揮太久,百姓木然,官府的公信力蕩然無存。正如一個才受騙幾次的蠢蛋,他暫時不會相信別人了,不論那個“別人”是高方平還是誰,他們都不會再相信了。
所以需要給他們一些空間、一些時間、讓他們自己休養生息調理傷口。然後再去爭取他們的心,否則會有反效果。
話說張綿成的稅,增加了雞蛋幫的成本,又因為天氣轉暖後雞蛋保鮮期有限,且雞蛋內部是液體會蒸發,也就是說一斤雞蛋從蘇1州運到江州後只有九兩。那麼在高方平建立的新規則論斤賣的現在,對雞蛋幫是致命的成本上升。
再一個雞蛋是脆弱的,容易在運輸途中損耗破爛,於是運輸損耗,蒸發損耗,反傾銷稅,就成為了雞蛋幫背上的三座大山。成本相比高方平並沒有優勢。
加之他們要重新奪回市場,就必須比高方平便宜,所以種種因素之下,他們開始虧損經營了……
轉眼進入四月天,天氣越來越熱。
有東南系官員支援的雞蛋幫,和高方平的較量進入白熱化。
持續一個多月的衝貨策略,造成了市場過重衝擊。
零售價是不會變動的,因為終端渠道在國企張綿成的手裡。
但是蛋商的批發價,被雞蛋幫的衝貨不但帥新下限。也就是說零售價不變的情況下,雞蛋幫在自己掏錢補貼,便宜批發,擴大縣衙蛋鋪的利潤。
如此情況造成張綿成反水了,他停止收購高方平控制下的雞蛋散戶的貨,改而從雞蛋幫手裡進貨。他的理由是就算是公企也要對利潤負責,為了這個渠道他的德1化縣欠了高方平的鉅額貸款,那是必須積累利潤還債的。
扯犢子的時候他被高方平一個蘋果打跑,於是整天不露面,我行我素,照樣和高方平對著幹。
沒辦法之下,高方平自己掏錢從散戶手裡,以原有價格收購進行託市。不補貼真的不行,張綿成反水後,他們真會被惡意沖銷的雞蛋幫打死的,目下已經出現了很多殺雞賣雞的人,因為越養越虧。
這些本地養雞戶全部破產或轉職後,高方平當然就輸了。也就等於源頭供貨將再次被雞蛋幫控制,那麼就是擁有終端的張綿成的國企也要被雞蛋幫玩死。
那些信任了高方平的江州養雞散戶能否生產,也具有重要的意義。那代表高方平的不敗神話是否會被打破,他們死一批雖然不算什麼大事,但是失去了信任,將來高方平要想收攏民心就更加困難了。
所以是的,雞蛋幫在虧損沖銷。而高方平也在虧損託市。
有些東西可以透過行政命令干涉,可惜的在於江州治權並不在高方平的手裡,現在是混亂之治。
而這個問題上張綿成的立場和高方平不同,既然他能買到更便宜的批發價,他幹嘛要買高方平麾下那些散戶的高價蛋?
媽的他的理由竟是讓高方平找不到吐槽的地方!
但是大宋似乎沒有相關的律法,加上雞蛋幫有東南系官員撐腰,於是高方平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燒錢扛住……
石寶坐在江州城一個攤子上大口吃著雞蛋粥,這是最近新出的飲食,真是太好吃了,就是有點貴。
方天定用破布包著頭,提著一個籃子佯作蛋農,最近的江州城裡蛋農很多。都是外地來的面生的,所以這樣最低調。
“寶叔,最近這邊怎麼樣了?”方天定問道。
吃完用手袖一抹嘴,石寶道:“回少主,高方平和那群賣雞蛋的、以及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