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二不是我老師,三不是我的上官,嘰嘰歪歪的真把我惹毛了,就不好了。”
範子夷歪著腦袋想了想,汗,竟然覺得這個不良少年說的有些道理,既然不是他老師又不是他爹,還是下屬,似乎也不宜過多的責難。
於是老頭便道:“那便依明府的,老朽直接說了,你能放過童貫嗎,對他須有兩分寬容。他當然有他的問題,但眼下乃是用人之際,明府你天子廟口之作為把江南軍隊嚇怕了,童貫現在也被你這般對待,他是有資歷有戰績、在軍中是有威望之人,於這個時候這樣對他,老朽當心會出其他亂子。”
高方平不禁楞了楞,想不到他是為了這事來求情的?別說,這傢伙雖這麼老了,腦子並不糊塗,想到也看到了這些問題,便來倚老賣老的說情,這在常理之中的,也是比較負責的態度。
老範當然不知道那一出是高方平和童貫合唱的苦肉計,目的是威懾群官,讓他們看到經略使都能被吊起來,別跳。
老範見高方平在出神,又不高興了,說道:“總歸風氣如此,舉國不待見武將兵人,將其視為小人,長此以往,我大宋之武人,又何來之熱心保家衛國?”
高方平對此很無語,這老傢伙什麼也不明白就是要添亂。但是也不能全怪他,他家祖宗范仲淹就是一個比較有想法、比較待見武人的傢伙,乃是大宋士大夫中的一個異類,名將狄青,就是他爺爺范仲淹抬舉的人。似乎受到家風的影響,小范他也傳承了這麼一個基因。
然而此時高方平不想和他說明原因,暫時還需要威懾,維持這個苦肉計狀態,只得擺手道:“我說您管天管地,管那麼寬幹嘛,什麼都要過問一下,讓我清淨一下行不?我當然有我的考慮。”
範子夷道:“老朽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時日,難得見你骨骼精奇,是我大宋將來的希望,所以想調教一下明府的觀念,為我大宋武人鳴一句,為大宋武人冤一句。目下國朝內憂外患,能戰之人匱乏,童貫當然有諸多毛病,卻已經算是目下我大宋不多的能將兵之人,為何不能給予愛護和尊重,老朽當心這樣的思維繼續根深蒂固之下,狄青之悲劇,會反覆的被重演。”
高方平一陣頭疼道:“我真的是日了狗了。然而對待武將之風氣、狄青的鍋,怎麼也論不到我高方平來背。媽的歐陽修那群棒槌的鍋,你要拿來和我說,我就算腰粗,也背不動這個鍋啊。”
老範不禁老臉一紅。
高方平沒亂說,基於趙匡胤從黑暗的軍閥時代混過來,建立了大宋後,老趙他就不信任那些破爛軍頭了,於是定下了“文人將兵”的國策,這個國策的意思是,天下所有的將軍都不是軍隊主將,只是副將。
同時老趙是要面子的人,縱使不信任那些軍頭,也沒做的太過分。歧視武人真正昇華到白熱化的,就是狄青事件。狄青那是真的慘,貴為樞密副使三年,但是在京期間一直小心做人,低調處事,在官道上相遇,他主動給芝麻文官讓路是真有的事。
但是縱使如此,作為武人身在高位就是政治不正確。但樞密使是“相”,大宋的規矩罷相一般要有標誌性時間作為理由,於是好不容易等到了開封府的水災,超級棒槌歐陽修就說了:文人等於大人,軍人等於小人。小人屬***亦屬陰,二陰疊加不吉利,對水災有加成,建議皇帝罷了狄青的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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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仁宗皇帝當時是怎樣眼冒金星的一種狀態,但是最終皇帝也只得答應了,於是狄青就“被下臺”了。
然而狄青表示不服,既然發生了當然要去問句為什麼,於是他去問當時的宰相文彥博:請相公解釋,天理何在?
文彥博總體上沒有歐陽修那麼逗逼,算是一個業界良心,於是文彥博瞎說了一句實話:事實上歐陽修過分了,瞎扯什麼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