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只是走到流浪漢的面前,一隻手掏出一張灰色的手帕,另一隻手掏出便攜資訊板,一邊給流浪漢擦著臉上的血,一邊呼叫了醫院的緊急救護服務。
克里斯的眼睛沒有看向那個邋遢的流浪漢,只是默默的盯著自己的手,見擦拭的差不多了,便將手帕丟給了坐在地上的流浪漢。
流浪漢傻笑著盯著克里斯,想要開口卻最終沒有開口。
克里斯從那雙明亮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縷燃起的火苗,看到了對生存的渴求,也看到了對未來的那一絲絲期許。
他沒有說任何話,也沒有給流浪漢任何口頭的承諾,只是從兜裡掏出了一張薄薄的銀行卡,用手指一彈,將其丟在了流浪漢的手中,並言簡意賅的說道:“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今晚十一點來這裡找我。”
至此之後,下城區少了一名輟學的流浪少年,多了一位文質彬彬的帥氣酒保。
克里斯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局,但他不願意去面對,或者說,他有些不敢面對。
滴滴答答下在傘上的雨,彷佛不是打在傘上,而是打在他的心上,傘中堅固的十六根龍骨在此刻成了空氣,為他擋下了人間的瓢潑的大雨,卻無法遮蔽他陰鬱的心靈。
看著那個在他的“傘”下從少年成長起來的青年,他的心情五味雜陳,雨中奔跑的青年離他越來越遠,帶來的是他的傘,離開時卻沒有人能為這個奔跑的身影撐起一頂傘。
克里斯的心中突然湧上一股戾氣,這股戾氣猶如山呼海嘯般湧來,以至於他的手指的指節被捏的發出咔咔的響聲,或許他是想到了曾經的自己,又或許他是為自己的無能而憤怒。
不過這股情緒來的兇猛,褪去的也快,克里斯冰冷的腦袋裡只剩下了陣陣的麻木。
“或許我就是這樣的吧,永遠是一個背叛者,永遠只能一個一個拋棄信任我的人”
想到這裡,克里斯自嘲的笑了笑,看了看青年離去的方向,再也看不見一個人影,轉身走入了城巷的深處。
雷聲轟鳴,像是預示著驚蟄的到來,像是對自然中的萬物發出復甦的訊號。
雨勢漸大,卻是構建了一條條的河流,隔開了萬物的生死,伴隨著吹斜雨點的風,為即將消亡的冬天送上了一曲輓歌。
機油酒吧的頂部,寬敞的露臺,一隊身著灰色偽裝的軍人在此潛伏,下城區如注的雨配合上暗色的建築,為他們的偽裝提供了絕好的掩護。
只聽見朦朦的雨霧中,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軍人們的耳朵裡響起。
“所有單位,琴絃已經斷裂。”
:()死亡行走:帝國的餘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