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謀了他十五年……
果然,是蓄謀已久,是一場長達十五年之久的風月綢繆,十五年前,那時候,阮江西才九歲,天真爛漫的年紀。
陸千羊心被驚了一下:“十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沉默了些許時間,陸千羊只覺得空氣都在變涼,許久,阮江西的聲音像染了風霜,有些乾澀,有些寒霜:“那時候,我還姓葉,叫葉江西,是姜堰阮家的千金……”
所有故事都開始在她九歲生日那天。
那天,賓客滿堂,她的父親身邊站著的女子,不是她的母親,而是另外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很美麗,比江西的母親還要美麗。
她對母親喊了一聲‘姐姐’。
姐姐?她的外公只有她母親一個女兒,哪裡來的妹妹。
江西第一次見這個美麗的女人,便十分討厭她,她聽得父親喊她‘鳳於’。女人身側的孩子,與江西一般大,是個女孩,她對江西笑,喊:“姐姐。”
又是姐姐?
江西的母親只有一個孩子,她沒有妹妹。這對母女真真是討厭,怎都喜歡攀親帶故。
父親說:“這是你妹妹。”表情冷冷的,帶著些命令的意味。
她九歲了,如何能不懂父親的意思。葉宗信啊,像母親的貴婦朋友們說的那樣,在家紅旗不倒在外彩旗飄飄。
她看都不看葉宗信,就打翻了生日蛋糕,抓了一把蛋糕上的巧克力奶油就往那對登堂入室的母女身上扔,罵道:“大狐狸精與小狐狸精。”
人群裡碎碎細語,父親面不改色,攬著那個叫‘鳳於’的女人向所有來賓介紹。
小小的江西忽然懂了外公教給她的一個成語,道貌岸然。九歲的她斷然,葉宗信是個道貌岸然的傢伙。從那天開始,江西再也沒有喊過葉宗信‘爸爸’。
滿堂賓客噤若寒蟬,江西的母親自始至終面無表情,好似置身局外。
後來,這場生日宴會不散而歡,母親笑著,摸著她的腦袋打趣:“小傻瓜,蛋糕扔得太遠了,狐狸精沒扔到,倒髒了你宋辭哥哥一身。”
這是第一次,江西從母親嘴裡聽到宋辭的名字,只覺得名字好聽極了:“誰是宋辭?”
“最漂亮的那一個。”母親笑著說。
江西喃著,歪著頭像在思考:“最漂亮的一個……”宋辭,宋辭……她默唸著,忍不住一遍又一遍。
大概這只是母親隨口的一句玩笑話,甚至沒有多做一句解釋,只是江西知道,一定是他,那個最漂亮的孩子,她只匆匆看了一眼,在最暗的角落裡,若不是突然蹦出一個‘妹妹’,她想,她一定會看第二眼,然後問出他姓甚名誰。
晚了一點點,她還是知道了,他叫宋辭,是江西見過最漂亮的孩子,她只是很懊惱,作為小淑女,不該扔蛋糕的,更懊惱,居然沒有砸中那兩隻狐狸精。
“媽媽,你不生氣嗎?”江西很生氣,再也不想理葉宗信了。
母親卻搖頭,俯身親吻他的臉:“不生氣,媽媽有我們寶寶就夠了。”
母親撒謊了,她生氣了,生氣極了,甚至沒有等到賓客散場就砸掉了主臥裡所有能砸的東西。
“咣噹——”
滿地的碎瓷片,凌亂不堪。
阮清對著葉宗信,幾乎咆哮:“那個孩子竟與江西一般大,葉宗信,你可真是道貌岸然,居然藏了這麼多年。”
“不過是我當年一次失誤而已,要不是宋錫南為了你回國,我也許不會給你難堪。”葉宗信冷冷一哼,“我道貌岸然?你揹著我和宋錫南糾纏不清的時候就不道貌岸然了?”
阮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嘶吼出聲:“葉宗信,你不要臉,我阮清還要。”
江西躲在臥室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