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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柳是重重搖頭,往回走,大概肩膀受傷了,走起路來跌跌撞撞,他趴在門上,紅著眼,有些抽噎,卻輕聲地哄著屋裡哭泣的女孩:“江西,不哭了。”

“我去叫人,你等我。”

“你別怕。”

柳是還沒長到門鎖的高度,小小的個子,縮在門上,緊緊貼著門縫,一聲一聲哄著江西。

“不要哭了。”

“我不會走遠的。”

“我就在外面。”

他也稚齡,這般大的孩子,如何會不害怕,也不知道怎麼做,只是,他一定要告訴江西,他不會走,就算什麼都做不了,也不會讓她一個人。

柳紹華凝視了許久,一言不發,轉頭而去,對面,葉明遠正拄著柺杖,靠在樓梯口。

目光相對,沒有交流,只是遠去的方向,如出一轍。

有時候,坐視不理,也是一種罪過,不動聲色,會讓人心安理得,在這個葉家,太多人在犯罪,或許,他們只是在等著,等著一個機會無需遮掩、堂而皇之。

門外,已經聽不到柳是的聲音了,江西知道,即便所有人都背離了她和母親,柳是也不會,那個會不顧性命一頭扎進水裡救她的小小少年,會一直都在。

她不哭了,站起來,拾起地上的手絹,走到電話前,浸了水的鋼筆字,已經看不清數字的輪廓了,只是原本模糊的記憶,卻突然變得清晰,她拿起電話,手微微在顫抖。

她想過很多給宋辭打電話的理由,唯獨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在她窮途末路的時候,這個電話,成了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鈴聲只響了一下,電話那邊很快傳來宋辭的聲音,沒有問候,沒有疑問,他喊她:“江西。”

就好像知道她在等他,而他也在等她。

本來決定不哭的,只是聽到宋辭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所有拼命隱忍的委屈與害怕,全數捲土重來,哽咽了喉,喊著他的名字:“宋辭。”

“怎麼哭了?”

“你怎麼了?別哭,告訴我。”

少年的嗓音還沒有到變聲期,十分清脆,分明那麼稚弱,卻讓江西安心極了,她忍住抽泣,哽咽著說:“宋叔叔,讓宋叔叔來救救我媽媽。”

宋辭突然沉默了。

電話裡,江西隱約聽到了爭吵聲,她不知所措,很慌亂:“宋辭,宋辭……”

電話裡,江西一遍一遍喊宋辭的名字。

許久,他應了她一聲:“我在。”

江西說:“宋辭,我害怕。”她沒有再哭,只是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著。

孤立無援,小小的她,在那個空蕩冷漠的地方,一定躲在某個角落裡,害怕地哭紅了眼。

宋辭只是猶豫了一下:“別怕,我會讓我父親過去。”

他沒有告訴江西,他的父母親正在爭吵,正在為了江西的母親而決絕,甚至他的父親,提出了離婚二字,父親說,他什麼都可以不要,不要家產,不要公司,甚至,不要他這個兒子……

在某一個時刻,宋辭也猶豫了,只是江西一哭,他便六神無主了,走到宋錫南面前,背對著他的母親,說了一個名字。

阮清……

這個名字,是他父親的軟肋,卻讓他和他母親永遠屈居於下。

宋錫南一句話都沒有留下,走出了宋家的大宅。

唐婉不知道宋辭說了什麼,只是重重給了他一巴掌,她理智全無,對著門口大聲地咒罵著:“宋錫南,你就這麼走了,死在外面永遠別回來了。”

竟不想,一語成讖,他的父親,再也沒有回來。

晚上三點的時候,宋辭的母親接到了警局的電話,通知家屬前去認屍。

“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