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墨,她點了點頭,由結香服侍著去了淨房梳洗。
“我已經磨了好幾天墨了,上眼皮和下眼皮早就在打架了。二夫人這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繼續磨下去,手又酸又脹又痛,不繼續磨下去,又怕二夫人生氣。想了半天,我就大著膽子放了墨條,輕手
輕腳地去了淨房。
“二夫人正和結香說著什麼,聽到動靜,立刻就打住了話題朝我這邊望過來,二夫人的臉色,很難看
。見是我站在門口,二夫人神色緩了緩,問我有什麼事?我磕磕巴巴說了。二夫人讓結香和我一塊去歇了,
叫個小丫頭來服侍她梳洗就行了。
“結香猶豫了一下,就和我回屋歇了下。”說到這裡,素姨娘眉宇間露出幾份得意之色,“實際上,
我聽見二夫人和結香說話了。”
自從踏進了這間屋子,就好像推開了一扇被塵封了十年的門,不僅有厚厚的蛛網,還有不知名的飛禽
迎面撲來。
現在,又涉及到了二伯母!
徐嗣諭的手握成了拳:“二伯母,和結香,說了些什麼?”
“只有一句話。”秦姨娘眉宇間的得意之色更濃了,“二夫人說,剛才陶媽媽端給秋羅喝的雞湯裡發
現了大黃。”說著,她笑起來,“你知道大黃是什麼嗎?”
徐嗣諭不知道。
但他知道,二伯母懂點藥理。如果二伯母覺得有不妥當,那肯定是有問題。
他輕輕地搖頭。
秦姨娘看不見,卻和徐嗣諭想到一塊去了:“我不知道大黃是什麼。可我看二夫人的臉色那麼難看,
就知道,這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躺在床上,睡不著,又不怕翻身,怕驚動了身邊的結香,想著有大黃的雞湯
,想著產後出血的秋羅,還有那個比一般嬰兒都瘦小的孩子……眼睜睜地看著天色漸漸發白,心裡想著,怎
麼還沒有動靜……就在我忐忑不安的時候,有小丫鬟跑過來,說,秋羅產後血崩死了。”她說著,露出一個
微笑,“沒幾天,那孩子也因為身體虛弱夭逝了。”
徐嗣諭面無表情。
他老實木鈉、遇到太夫人、父親就膽戰心驚的生母秦姨娘能在佟姨娘遇難時落井下石,為什麼他驕傲
自大的嫡母就不能變得心狠手辣呢?
現在,沒有什麼能讓他驚訝了。
徐嗣諭聽見自己用一種平靜的似乎有些呆板的聲音道:“為了讓孩子以後只念養恩不念生恩,所以陶
媽媽給秋羅喝了有大黃的雞湯,結果,大人死了,孩子也因為身體太弱沒能活下來!”
秦姨娘點頭:“二少爺,你說,這是不是天意呢?”她摸索著拉了徐嗣諭的手臂,“我出身卑微,相
貌尋常,只因做事本分,被太夫人調到了侯爺屋裡。又機緣巧合被指給了侯爺做通房。按道理,待侯爺娶了
嫡妻,生了嫡子,我的年紀也大了,又沒有子嗣,十之八、九被放出去隨便配了人。可不曾想,先是夫人在
二爺無嗣而逝的時候小產了,後又有老侯爺病危,我被停了藥……”她語氣微微頓了頓,把中間的一些事跳
了過去,道,“我怕自己生的兒子不是長子,就出了佟姨娘那件事;我怕夫人抬舉秋羅的兒子來壓制你,那
孩子就夭逝了。我怕長春道長為夫人求來兒子,結果諄哥生下來就有不足之症,養不養得活還兩說,而且把
夫人的身子骨給淘空了。我那天只不過是想把朱道婆給的東西按照朱道婆說的埋在諄哥每天必經之處,誰知
道剛埋好東西起身,卻遇到諄哥帶著個小丫鬟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