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沒什麼好奇心的路人,這是她的侄子,老張家惟一的一根獨苗苗,張鴻雁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雖不是親生,但也是放到心底裡去疼愛的。
張大姑寬容的目光讓張靜北臊得兩頰通紅,支吾了半天,還是囁嚅著小聲嘀咕了句,吶,我也不想的。
不想什麼?張大姑沒問,到最後她也只是摸著張靜北的腦袋,輕輕嘆息著說了一句,說來,博陽和你一般大呢……
張靜北怔了怔,愣在原地。
是啊,他和李博陽其實是一個年紀的孩子啊。
太多時候,張靜北總會下意識忘了,其實自己現在才十幾歲,而李博陽也僅僅只是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都是家裡獨一無二的孩子,就算沒有沈庭雍,李博陽的生活也不見得比自己寡淡到哪裡去,都是耀日驕陽一樣的年紀,不過仗著他的寵愛為非作歹,論起來,李博陽真不欠他什麼。
張靜北一時有些腦子發懵,就好像自己一直拿著的尚方寶劍有一天突然變成了支野雞毛,這種落差實在太大,大得他久久回不來神。
入夜至八點,李博陽出聲說要回去,說明天還上課,說要準備月考複習,說了很多,總結來就一句,他要回去了,但由始至終他都沒提張靜北半句。
張奶奶笑眯眯地點點頭,轉頭推著還在愣神的寶貝孫子出去,手裡塞了一罐子前些日子剛醃漬好的青杏到他手裡,擺著手讓兩人路上小心點,半點沒覺得之前兩人吵得打起來的事情怎麼樣,笑容溫暖地讓人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兒來。
李博陽淡笑著往外走,也不見一點回頭的意思,張靜北只好抱著那罐青杏跌跌撞撞跟著爬上車,束手束腳地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張大山和張媽媽還在張奶奶那裡沒回來,張靜北抱著罐子有些無措地看著李博陽停好車,又用鑰匙開了門,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李彤最近又開始忙起來了,數數日子已經有好多天沒回來了,只每天打幾通電話跟李博陽聯絡,屋內冷清地沒有一點人氣兒。
李博陽扔了書包上樓,張靜北躊躇了兩秒,也鬆了手裡的罐子跟著上樓。
李博陽進房間了,李博陽進浴室了,張靜北跟著進房間,跟著進浴室,不過在進廁所門的時候,李博陽一手擋住了他,目光沉沉不發一言,推著他不讓他進。
事到如今,張靜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些什麼,只是他覺得如果他再任性下去,他和李博陽的感情怕是就真的要起裂痕了。
張靜北拿半個身子抵住門,裡面李博陽眼神淡淡看他,似乎篤定著什麼,八風不動任由他死命折騰,那種淡然讓張靜北心慌,心慌得想逃,但又忍不住覺得想再做些什麼彌補,張靜北抬頭,虛弱地喊他,李博陽……
如果說張鴻雁的話兒是當頭一棒,那麼李博陽如今的淡定從容足夠讓張靜北分寸大亂了,張靜北總覺得自己好像錯失了什麼,又有哪裡失去了控制?
仰頭看著李博陽的眼已經有了幾分水意,張靜北也不知自己當時的心情該如何形容?心虛、慌張、還有某種莫名接近真相的怯意。
錯估了感情的重量,張靜北忽然有些擔心自己承擔不起,這種心理失衡的落差感。尤其張家人隱隱偏向李博陽而做出的行止,更讓他覺得四面楚歌,舉步維艱。
人類就是如此,一個人說你錯,不一定是錯,所有人都說你錯,大概,就真的是錯了的。
張靜北不夠勇敢,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