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將這罌粟汁味兒傳得老遠,所以動作尤其要迅速。
老藥子辨藥查毒,那是行家裡手,可要說心理素質,那是麻繩提豆腐——提也別提了。但見他抱著那罐罌粟汁便哆嗦開了,雙手跳得似乎能將那陶罐顛落下來。薛向見此情狀,闢手奪過陶罐,一把扯開封皮,伸手便進了陶罐,掏出墨黑的汁水,便往豬身上塗抹起來。
那罌粟汁散發出的氣味實在濃烈,一會兒功夫,薛向便覺頭暈。薛向強忍著這股睏意,三把兩把將豬身抹遍,大手一揮,康桐會意,便招呼他新收的手下,將鐵棒依著斷崖慢慢下放。
喝了幾口山風,薛向才覺心中煩悶稍解,剛掏出煙,準備點上,解解疲乏,卻被鄧四爺闢手奪過。薛向正待喝問,鄧四爺揮手朝斷崖前方一指,薛向順著指向望去,但見千米開外的林間,陡然掀起一陣驚天波浪,那如海的林木不斷地倒伏,時不時,還有斷木、小獸騰空而起,這是,是那畜牲到了啊!
薛向猛然一凜,吩咐大夥兒退後,伏身。他和康桐大步上前,前去支應那五名攥著鐵棒的民兵。那幾位民兵也窺見遠方的動靜,自是嚇得人人色變。當薛向和新連長康桐齊步走到跟前的時候,諸人心中的那份緊張頓時消散,便覺天大的困難,大隊長還是和咱們一起的。
這就和打仗一樣,將乃兵之膽,一員猛將往往抵得過千兵,那是鎮壓士氣的大梁。薛向正是這五名民幣的膽,有他前來,諸人哪裡還有不安,是生是死,一起闖了便是。
那道波浪來勢極快,片刻就到了前方樹林的盡頭,又一個呼吸的功夫,那蟒便鑽出林來,現出真身。薛向一見那蟒,心裡就打了個突。他實在難以想象,世上竟有這麼大的蛇!據他前世追問度娘,世上最大的蟒不過十米有餘,碗口粗細。可眼見的這個物件兒長度倒是堪堪十米左右,可身粗竟有他薛某人的大腿粗細,那豈是尋常。這種粗細的蟒蛇別說吞豬了,吞頭小牛犢子也是尋常啊。
薛向見那蟒此番威勢,心中早沒了先前那般自信。果然,未幾,雙方便起了一場驚世駭俗的雙龍鬥!
第二十九章屠龍縛虎除三害(5)
那蟒探出頭來,徑直昂了腦袋,向崖上望去。奈何蛇類天生視力就差,這蟒活了四十多年,視力早退化得差不多了。況且,二十年前,它更是被麻三爺一支毒槍,取走了左眼,就剩下了只右眼,眼下,已和睜眼瞎無異。
那蟒的視力極差,可觸覺和嗅覺卻敏銳異常。它那粗糙的面板甚至能洞徹青萍之末的微弱氣流;猩紅、尺長的蛇信更是天生的嗅覺利器。方才,那蟒方在十里開外,山風飄來的一縷罌粟分子,立時就被它捕捉到,片刻功夫,就奔到了這味道的源頭。
山下那蟒昂頭而望,巋然不動,山上眾人卻又是各般形狀。薛向和康桐並身立在最前端,雙手緊持了鐵棒,面色剛毅;五位民兵初見那蟒,也是驚得差點魂飛魄散,後來,見了大隊長竟搶身擠在了最前端,心中羞愧,驚懼頓消;鄧四爺和李擁軍則伏在崖後,一人提了壺柴油,一人揹著擔柴禾,只等薛向那邊功成,就放火燒鐵;韓東臨則抖抖索索地捏著一個碩大的水袋,準備待會兒給拴纜繩的鐵環澆水降溫,以免纜繩被點著了;徐隊長、小孫和老藥子則是奔到了大榕樹邊,只等薛向招呼,便開始拉繩。
那蟒佇立良久,只覺崖上再無它初到時劇烈的氣流波動,再加上,實在抵禦不住那許久不曾嚐到無上美味,便拖了肥大的身子緩緩向崖下行去。
那蟒每前進數米,薛向便覺手中的鐵棒上移數分,用餘光看去。但見康桐臉色如常,只是眉峰驟聚,倒是五位民兵則是一臉的緊張。薛向回眸衝諸人一笑,輕輕點頭。民兵們見了。鎮定不少。緊張時刻,微笑果然收到了奇效。
薛向估測那蟒的身長,衝眾人打個手勢,緩緩地調動著釣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