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聲不大,不似一次炸塌,必然要聚斂大批雷管,火藥,埋至一處引爆。若是如此,巨大的爆炸聲,必然聲聞十數里,乃至數十里,便容易露餡,而如此分散爆破,聲小不說,且炸堤不立時塌陷,更像是年久失修,自然決堤。
卻說這會兒,薛向無暇仔細分析高達這幫人的炸堤策略,卻是直起了身子,對著左側護堤下茂密樹林中吼了起來:“高達,我知道你在裡面,趕緊出來,這時回頭,猶未為晚,若是你一意孤行,天理國法,皆不相容!”
薛向喊聲極大,林裡卻是無半點聲音回應,想想也是,高達又不是傻子,此時薛老三吼得再厲害,心裡再確定是高達躲在林裡引火,卻畢竟未瞅見人影兒,到時,即便是護堤炸了,薛向告到縣裡,乃至地委,終究沒親眼見著高達點火,到時高達便可來個死不認賬。
薛向這廂吼破了嗓子,可密林裡依舊沒有半點響動,而此時,薛向更不敢奔進密林去尋人,若是在這途中,高達再引燃導火索,那可真就悔之晚矣。
卻說薛老三也不是傻瓜,站在原地嘶吼,而是邊喊邊朝前方奔行,希圖再發現導火索,以便能及時掐斷。誰成想,這導火索埋藏得極是隱蔽,畢竟這爆破裝置安得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除了為避雨水時,將導火索收束起來,其餘時間,便是直接接上,以備隨時爆破,況且,為防外村鄉民撞破,自然要將導火索混在草樹堆裡,哪裡會讓人輕易尋見。
方才薛向窺見導火索,還是聽了聲響的緣故,可這會兒沒有聲響傳來,遍地雜草枯葉,他哪裡去尋。
呲呲……
就在薛老三遍尋無果之際,耳邊又有聲響傳來,因著薛老三一直,在緩慢朝前奔行,這會兒聽著響聲,一個加速就到了響動處,拿腳用力一跺,雜草枯葉橫飛,立時便現出一根淡黃極細的火線來,薛老三尋的就是它,見之,哪裡還會客氣,立時一腳踏滅。
有著這兩次經驗後,薛向便不在拿眼去尋,而是凝神靜聽,邊聽林中響動,邊聽火線呲聲,如是反覆,又奔了近兩里路,薛老三連著踩滅五個火線,朝林中扔了十數塊轉頭,卻是沒見著半個人影兒,更沒聽見丁點響動。
好在薛向此刻已是不急,在他想來,這樣也好,走到護堤盡頭,想必導火索也被自己踩個精光,倒省了一番功夫,抱著這種心思,薛向故伎重施,朝前緩行,誰成想這一走便是四五分鐘,仍未見動靜兒,遠超方才導火索引燃的頻率。
就在薛老三心中生疑之際,砰的一聲巨響,身後兩裡開外,又傳來驚天動地地爆炸聲。
響聲傳至薛向耳中,啪的一下,薛向給了自己一耳刮子,因為這會兒薛向哪裡還不知道自己犯傻了,竟然認為高達會一根腸子通到底,傻頭傻腦跟著把這條護堤跑完,任由他薛某人一根根將導火索踩滅,而實際上,這會兒高達玩兒了出聲東擊西,反其道而行之,將身後被薛向踩滅的導火索又點燃了。
薛向此時這一耳刮子,除了為自己犯這個傻打的以外,還惱恨自己蠢笨大意,方才只將導火索踩滅,而為將之截斷,給了高達二次引燃的機會。
卻說薛向這廂後悔,也只是電光火石的功夫,因為這會兒已然是千鈞一髮,哪裡有多的時間,給他怨恨。這一聲驚天巨響後,薛向終於瞧見了高達的真身,儘管兩裡開外的位置,只能隱隱綽綽地瞧見一團伏在地上的黑影,可薛老三終歸是找準了目標。
此刻,薛老三心中再無雜念,唯一的想法便是抓住高達這罪魁禍首,阻斷他繼續炸堤。念頭方起,薛向便朝高達追去,而高達因著導火索被薛向大肆踩斷,方才點燃火線,未及逃到更遠處,雖然伏在地上規避碎石,倒也受了衝擊,這會兒起身稍慢,已讓薛向將距離拉近了百米餘。
卻說高達見著薛向奔來,心下慌亂,卻不轉身奔下護堤,逃入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