級,且是個冷衙門的副處級。況且,周正龍遭遇的又是最嚴厲的汪無量,這會兒早亂了心神,哪裡說得出連貫句子。
汪無量見周正龍低頭授首,薄薄的眼鏡片後的眼角竟隱隱透出一絲笑意,接著又點了劉高的名,又是一通批評,言辭倒較呵斥周正龍時鋒利得多,而劉高卻是一臉沉痛地連連認錯,話裡話外,就是自己沒盡到責任,沒教導好年輕的同志,請組織批評。
卻說汪無量和劉高這一唱一和的二人轉唱得極好,薛向也聽得津津有味,此刻,他哪裡還不清楚汪無量在玩兒什麼套路。
先批周正龍,不直接點自己,是為了顯示他汪某人大公無私,意在表明不是刻意打擊報復他薛某人。畢竟他汪無量和張錦松的關係雖然隱蔽,可偌大的團委,也不是無人知曉的,恰好張錦松和自己不對付,若是直接點名自己,指不定別人會怎麼想呢。
汪無量批完呆頭呆腦的周正龍,再劍指劉高,那就更有意思了。他這邊在上面批,劉高在下邊不斷應承、檢討,一出雙簧一演,就把薛向這事兒的性質給定下來了。畢竟劉高也是哲學系團委的主要領導,排名更在薛向之前,他的檢討理所當然被與會人員當作哲學系團委的態度。
就在劉高剛做完檢討、汪無量剛道出個“薛”字之際,在臺下安坐的薛向猛地衝起身來:“尊敬的賈書記,劉書記,同志們,我想說幾句。”
薛向這飛來一劍出得正是時候,把汪無量漲到高處的氣勢,生生阻了一阻,也趁機奪回了部分主動權。終究沒有造成汪無量責問,而他只能被動應答的捱打局面。
汪無量被薛向一阻,心中沒由來得一悶,差點沒嗆著,“薛向同志,你怎麼回事兒,一點組織紀律性都沒有麼,沒叫你發言,你怎麼能亂插話?”
薛向道:“汪副書記,我記得黨章規定,黨員對黨的事物和在黨的會議上,有發言權和討論權,試問,我要求發言,哪裡違反了組織章程,又怎麼成了沒有組織紀律性?如果,您覺得我發言突然,我可以道歉,但您是不是也應該就方才對我的不當批評,做出道歉?”
嘩嘩譁!
薛向不出手則已,出手則再不留後路!
滿場的人徹底驚呆了,倒不是因為薛向的話如何義正詞嚴,詞鋒犀利,而是還從來沒有下級幹部敢在這種場合,頂撞上級領導的,對,就是頂撞!簡直是不給領導留一絲麵皮,還要領導當眾道歉,這簡直就是打臉,赤裸裸地打臉!
對,薛向就是要打汪無量的臉,因為他若不打汪無量的臉,一會兒,該輪到汪無量打他的臉了。他是個信奉先下手為強的傢伙,又怎會讓別人搶著先機。
“你,你,你…。。”汪無量拿著話筒,撲出巨大的聲音,卻只一個“你”字,還是斷斷續續地,後面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來。
這會兒,汪無量簡直快氣瘋了,太陽穴處的血管已經開始突突突直跳,甚是嚇人,腦子裡一片亂糟,氣得有些間歇性缺氧了。
要說汪無量是真得被氣狠了,想他汪大書記,四十出頭就上到了副廳級團委第一副書記,先不說仕途通達,單說這份榮養出的威儀,整個京大,誰不禮敬三分,往日裡,他當堂一站,不用說話,一雙眼睛微微一掃,不少幹部就站不住身子,出得他口的話,雖不說言出法隨,卻少有人敢提意見,更不說還有人敢頂撞的。
可今天,薛向就頂撞了,不待他汪某人出手,就搶先開打了,這違反正常規則的遊戲,讓汪某人迷瞪,生氣,暴怒,簡直是快要以為大白天見鬼了呢。
臺上的汪無量氣得隱隱有站不穩的跡象,主席臺後的工作人員趕緊上去兩個,一左一右將之扶穩,臺下眾人一大部分沒有心思去看汪書記到底如何了,卻是拿熱灼灼的眼神來掃薛向,其中有不少遭受過汪無量壓迫的,更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