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抱起自己幼崽的那一刻,楚陽心裡的那股複雜的情緒也變的清明起來,淚眼朦朧的看著懷裡小小的肉糰子,這是屬於自己的孩子,也是在這異世唯一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突然就覺得自己不再是孤單的。
沈楠溪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們,嘴角也露出欣慰的笑意,一個殘疾的雌崽,基本上不會有雄蟲願意要的,但是現在這一幕,給了他極大的衝擊力。
“哥,崽崽沒了蛋殼,又是早產,以後我們得多用心照顧了,他的抵抗力太差,很容易生病。”
“嗯,沒關係,我會親自照顧好他的。”
抱著懷裡的幼崽不捨得鬆手,直到主治醫生再次敲門,並告訴他不用時時刻刻釋放資訊素,每天一個小時就行。
收起了資訊素後,醫生們才敢進來,跟著一起的還有治安隊的蟲。
“楚陽閣下,現在我們要給幼崽喂藥了,請您把他放回床上去。”
楚陽不捨的看了一眼那個玻璃床,又看向沈楠溪,最後在他的指導下,才小心翼翼的把幼崽放到床上。
一步三回頭的從病房出來後,楚陽癱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心裡有無數話想說,但是又不知道從何開口。拉著沈楠溪的手,緊緊的拽著。
良久之後,治安隊的蟲又找到楚陽,告訴他薛封易已經被他的前任雄主起訴了,最終的結果是會被流放荒星。
“流放荒星,那相當於死罪了。”
沈楠溪驚訝的說道,在蟲族是沒有直接的死刑,所有罪名嚴重的蟲,都會被流放荒星挖礦。
荒星的環境極其惡劣,食物匱乏,而且還很容易遭到異獸的攻打。
去荒星的蟲,除了軍隊裡的軍雌,就是像薛封易這種罪犯了。
“他到底犯了什麼罪,嚴重到被流放?”
楚陽眼眸轉動,看向旁邊的治安隊蟲,語氣冰冷。
“哎,說起來他也是個可憐蟲,從軍部退伍後,被一個雄蟲閣下看中,說好是做雌侍的,但是他雌君不答應,就變成了雌奴。”
說到這,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他全部的資產都被那個雄蟲閣下收刮乾淨後,就開始虐待他,甚至在他懷了蟲蛋的時候也不放過他,最終蟲蛋還沒生下來就沒了。”
“他因此受了刺激,激動之下打了對方一拳,然後逃跑了,雄保會知道後,直接下達了追捕的命令。”
聽完他們說的後,楚陽忍不住攥緊自己的拳頭,深呼吸一口氣後起身。
“我現在可以見見他嗎?”
治安隊沒想到楚陽會提出這個要求,思考了幾分鐘後,就同意了楚陽的請求。
跟著他們一起來到治安隊的監獄裡,楚陽和沈楠溪坐在鐵窗前面等待著。
經過他們的交涉,最終同意了這次的見面。
薛封易穿著黑白條紋的囚服,脖子上帶著抑制環,霧藍色的長髮披散在身後,額前還耷拉著幾縷碎髮。
在兩位獄警蟲的拖拽下來到了鐵窗的另一面。
此時的薛封易面色蒼白,嘴唇乾枯發裂,雙眼空洞,面無表情,好似失去了生機,只剩下這副殘軀。
等到他被獄警蟲按壓的坐在特殊的椅子上後,楚陽才瞧見他另一側的機械手臂。
手臂的材質應該是鐵的,因為有不少地方出現了鏽斑。
難怪,當初壓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隻手會那麼重,還冷冰冰的。
楚陽站起來,雙手壓在鐵窗的臺子上,咬著牙的問他。
“你懷蛋了為什麼不來找我,為什麼!”
對方無動於衷,沒有任何情緒變化。反倒是楚陽,在面對他這副樣子的時候,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無論怎麼說,他都是一動不動的盯著地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