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要不要再安撫關渝舟兩句,門忽然被從外輕輕叩了三下。
「篤、篤——篤。」
很獨特的節奏,似是某種暗號。
關渝舟認了出來,他牽著夏濯走到門邊,也抬起手在門上以同樣規律敲了三下。
門外立刻響起了覃念壓低的聲音,不過口吻聽上去是覃黑:「先生,那個老原住民要上樓用餐了。」
關渝舟從裡開了門,原本危機四伏的走廊已經恢復如初,牆上的燈亮度也高了一些。
馮永新已經離開了。
覃小黑朝一旁讓出了路,匯報導:「他的身體很不好,一上午也不怎麼說話,沒有套出什麼值得注意的資訊。」
他語氣和往常沒什麼變化,夏濯卻莫名從中品出了一絲不安。
大概就和上回同行的夢境裡他弄碎鏡子時一樣。
「嗯。」關渝舟點點頭,牽著夏濯朝樓梯口撤離,「能拖住他們已經很不容易了。」
覃小黑抿了抿嘴,沒再吭聲。
他們前腳剛到二樓和三樓之間位置,助理小於從樓下扶著老爺子上來了。
手杖落在一節節樓梯上,不斷發出沉悶的聲響。
夏濯心頭一顫,腳步慢了半拍。
他看見了那個白髮蒼蒼的消瘦老人,絲綢縫製的短褂鬆鬆垮垮地搭在身上,每一步看上去都很費勁,整個人就像風中搖曳的蠟燭,隨時都有可能會熄滅。
彷彿感受到了他的視線,老爺子在站上最後一個臺階後停頓下來,略有往後偏頭探究的架勢。夏濯趕在那之前三兩步竄了上去,讓樓梯遮住自己的身形。
幾秒後,下方傳來沙啞的聲音:「那些人今天什麼時候過來?」
助理回答:「他們三點鐘會到。」
老爺子點點頭,「哼……從最近來看,他們也是有點本事的。人來了你就告訴他們,只要能說到做到,我夏洪給出的報酬絕比他們前半輩子賺到的都多。」
助理恭敬地低下頭,「是。」
離去的腳步在關門聲後戛然而止,夏濯閉著眼,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快。再睜開眼時,他意外發現就這短短几句對話竟是劇情關鍵點,他收到了獲得兩點積分的提示訊息。
他疑惑道:「『那些人』是誰?」
關渝舟頓了頓,漆黑的眸子裡閃過些許異色:「應該是心理醫生。」
「嗯?馮永新不就是幹這行的嗎。」
關渝舟的餘光瞟向窗外,他意識到那些埋在霧裡、不被自己知曉的真相快要浮出水面了。
他不清楚這些醫生究竟做過什麼,只能告訴夏濯:「小心他們中的任何人。」
沒想到夏濯竟然直白地問他:「因為他們和我的死有關?」
「嗯,我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他找遍了當年夏洪請來的所有心理醫生,可這些人甚至連專業的執照都沒有,明顯是一群披著假證來進行坑繃拐騙,時隔較久,現在連常亦清的情報網也只查到一半便斷了線索。
這些人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
夏濯咂咂嘴:「我還以為我和馮永新是互毆到同歸於盡,沒想到還牽扯到了其他人……可是一個馮永新就好棘手了,再加幾個還有的玩嗎?」
「所有事情都不會無解。總之……」關渝舟緊緊摟著他的腰,怕萬千叮囑只會增加壓力,最終所有的話只化成了一句誓言:「我會在你身邊。」
「好。」夏濯手伸進口袋中,握住了那把小刀。
在餐廳裡吃了午飯,考慮到身體情況,夏濯回房睡了半個小時午覺。他沒敢睡多,千叮嚀萬囑咐關渝舟一定要叫醒自己,不知道是不是玉墜起了作用,起床後虛浮的狀態竟然有所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