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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只是個家用型的運輸車,後頭擺了許多新鮮蔬菜,看樣子是剛採購回來。關渝舟直接把狄盛扔貨一樣丟白菜堆裡,與夏濯和覃念一同坐到車廂裡。

大爺拔了鑰匙,悵惘道:「這說來話長啊。」

夏濯也沒催,只看了眼天色,「您接下來還有什麼事嗎?」

大爺擺擺手,「沒什麼事,我就是去買個菜的,隔兩天這麼來回一趟。」

「那您這車還用嗎?」

大爺狐疑地看他幾眼,沒明白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夏濯臉瞬間又耷拉下來,要哭不哭道:「我們朋友都傷成那樣了,再拖著走會沒命的。您要是這車不用了,能不能借我們把他給運去車站,鎮子裡那群人我們惹不起還能躲不起嗎?」

大爺一聽他這語氣也妥協了,「行吧,行。」

太劃得來了,打了個想打的人,還用這人得了個免費的交通工具。

血賺。

夏濯把差點暴露出的笑容死死地壓回去,「話長那您慢慢說,別著急。」

作者有話說:

覃念:每次關先生提到我的時候,我都覺得我應該在車底qvq

第87章 給主人的獻禮(三十)

這片山林原本住著一群受災受難的人,大家來自五湖四海。

他們身份很雜,根本不是外面傳的那樣一堆難兄難弟湊合著搭夥過日子。他們全都幹過搬不上檯面的活,為了能有個穩定的歇腳地兒成家立業,才特地那般對外說的。

後來國家立了法,他們就更不能離開這裡了。沒有手藝技能,出去了到哪裡去謀飯吃?

於是他們放出訊息,來者都是客,不論身份地位,誰都可以到這裡來成家立業。他們接納任何人,犯了罪的掘過墓的,聲稱只要踏進這片地就都是一家人。

陸續有人聽聞訊息趕來此處,他們盛情款待幾日便開始奪人錢財埋人屍骨,周圍森林裡這麼多年來不知已經挖過多少個坑了。

鎮長說:不這麼幹,我們哪來的錢建鎮?你們誰能出去賺錢?都不能賺就悶頭給我幹,把嘴封嚴了,一人說漏嘴全家都得完!

一排排屋子就這麼用人命搭了起來,鎮子總算有了雛形。

總說幹完這票就金盆洗手,可一票接一票,永遠沒個頭。

「聽說外頭通鐵路了。」鎮長坐在鎮頭抽著大煙,臉上的皺紋爬了一道又一道,不知溝壑中沾過多少人的血。

「是啊,就咱這小破地方,怕是也出不去。」旁邊一鎮民憨憨地笑著,「也好,出不去,進不來,秘密全都埋死了,帶到咱們墳裡去,你不說我不說,以後小輩們日子好過起來就行。」

鎮長幽幽吐出一口煙圈,「外頭都通路,咱們這兒也得通。得送孩子們出去,這破地方呆著人會瘋。」

鎮民納悶了,「瘋?這不挺好。」

鎮長把煙管朝石頭上磕了磕,震出的點點星火和林外那片夕陽成了同一色,「我瘋了,你也瘋了。我第一個瘋,你們跟著我一塊兒瘋。」他望著已經落入地平線的夕陽,重重地搖了頭,重複說道:「得把孩子們送出去。」

鐵路得修。

但是沒錢。

鎮長對著供起來的菩薩相發愣,常常一坐就是半天時間,愁著怎麼能把鐵路建起來。

一日他割了眉心放了血,在供桌前的地上磕了頭。

「我這一生沒幹過什麼好事,可實實在在都是為了大家。要說後悔,也沒什麼可以悔的,大半輩子過來了,如果非要說善惡有報,那惡事都我一人帶頭一人做,後面二三十年的命隨您取了,只求您再指引我這一次。」

他這頭磕了久久才重新抬起,離開供桌後伸手抹了把頭上的血。還沒從地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