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窗外的夜色飛快地看去一眼,隨後也抬腳轉身離開。
按照院長的說法,船員只有他們八人,所以要麼夏濯這次根本沒進來,要麼進來後與他們身份不同,被傳送到了其他地方。
他和督察者做過交換,他用戒指做了信物,換與夏濯繫結入夢,因此前者可能性幾乎為零。可他不知道骨灰的消失意味著什麼,他這幾天一直在減少考慮,越是深想就越是焦慮,這種焦慮在進來後沒有看見想看的人時無限地擴大了。
伏愷愣了一下,連忙小跑著跟上,「這就回去了嗎?」
然而不管他說什麼,就一直沒有得到過回應。
他看著前方男人寬闊的背影,不願輕易放棄,依舊喋喋不休地追問著:「告訴我你的名字就這麼為難嗎?你要去哪裡,去吃飯?我剛剛還以為你是來找你朋友的。」
關渝舟嘴角一壓,焦躁感短短几小時內已經發酵醞釀成了戾氣,在身後人又一次試著勾自己的胳膊時,這種壓抑了許久負面情緒頓時攀到了極點。
他側過身,毫不留情地掐上了伏愷的脖子,將男生整個人提起來抵在了牆上,壞脾性全部爆發出來,一雙眼睛微微泛紅。
伏愷從未料想過這種情況的發生,原本甜膩的笑容被撕裂,驚恐到甚至忘了要掙扎。
面前的男人表情冰冷,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沒有絲毫憐惜可言,那張平靜慣了的面龐突然變得扭曲,洩出的殺氣似乎要將周圍的空氣一同點燃,一瞬給人的感覺非常恐怖。
別在頭頂的墨鏡掉到地毯上,整齊乾淨的衣領也被握得皺成一團。
伏愷瞪大了眼,離他被鉗住了喉嚨,無法求饒也無法呼吸,周圍安靜得驚人,似乎所有的聲音都遠去了。
他臉色漸漸變得青紫時才反抗,離地幾公分高的腳蹬了蹬,冷汗混著生理淚水順著梨渦下滑,眼看就要落在掐著自己的那隻手上,對方卻像避而不及地鬆開了他,將他一把丟在了地上,任由他佝僂著身子癱倒下去。
「滾遠點。」
關渝舟原本還想耐著性子看看這小男生接近自己到底想做什麼,但他現在改主意了。
他無法忍受除了夏濯以外的人親密地貼上來,那種負罪感令他頭暈噁心。
靈魂似是記住了夏濯的氣味,打上了非夏濯不可的烙印,排斥著其他任何生物的接近。他所有的柔軟全部留給了夏濯,現在的他只剩一副鐵石心腸,對癱在地上咳嗽的少年完全無動於衷,多看一眼都嫌浪費時間和精力。
關渝舟頭也不回地離開,順著樓梯抵達了二樓。
餐廳的大門開了一邊,微弱的光從裡透出,已經到了飯點,但空氣中卻沒有食物的香氣,依舊飄著雨水與著泥土的混合氣味。
門口的每日供應板上寫著「奶油濃湯」和「午餐肉卷餅」等食物名稱,右下角的日期為12月27日。
雖然晚上的氣溫很低,但也沒有到達冬天該有的程度,很顯然,這個選單已經許久沒有更新過了。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望著背後那扇開啟的窗戶,鞋跟點了點地面,確認了心中的猜想。
這個夢境似乎和「聲音」有關,他們參與者走路說話的聲音都能聽見,甚至呼吸聲也比平常任何時候都要清晰,但夢境本身的一切響動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消失,就像現在他明明能看見窗外滂沱的雨點,卻聽不見絲毫雨水落下的動靜。
關渝舟擰眉思考了幾秒,彎腰抄起供應板猛地砸在了石牆上,木質的板子不堪一擊,頓時四分五裂,然而從頭到尾的靜謐將他的猜想落了實。
他最後瞥了眼板後顏色深淺不一的痕跡,抬腳進了餐廳內部。
這裡壓根不像是員工用來吃飯的地方,反而似乎被荒廢了很久。座椅東倒西歪,有些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