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兩天,風平浪靜。 這天月色大好。 春秋樓裡,時思思提議:“夫君,我們一家好久不曾聚過。今天月華正美,不如去觀春園,擺上桌靈膳,叫上女兒和女……” 沐天星立即雙目如電,狠狠地看著她。 時思思嘆道:“好吧,叫上你的乖女兒,和你的乖徒兒。” 沐天星這才點頭,說,“好” 觀春園,是一個小花園。園中用上符陣,一園之地有四季之分,於是四時靈花不斷,隨處盛開。 沐兮說,園中以前養了幾隻靈寵。她小時貪玩,整天與靈寵玩。於是一夜之間,所有靈寵病故。沐兮為此大哭了一場,與爹孃絕交了整整半個月。 沐兮和李子夕一前一後走來。 之所以一前一後,是因為,現在李子夕是乖徒兒,不是好女婿。 園中一張古樸藤桌,桌上擺著一壺靈酒、四盤靈食。 沐兮習慣性地挨著李子夕,就要入坐。 沐天星忽然雙目如電,狠狠地盯著她。 沐兮偷偷地吐了吐小舌頭,嘟著嘴,坐在母親身邊。 沐天星說道:“乖徒兒,坐這邊來。男女有別,你要離女眷遠一點。” 沐兮氣得咬牙切齒。 時思思也是啼笑皆非:明明是一家人,這莫名其妙地,卻分成了兩家人! 左有乖徒兒、右有乖女兒,沐天星興致很高,席間點評西南符陣師。 李子夕細心聽著。他向來“兩耳不聞窗外事”,這些見聞正是他欠缺的。 酒過三巡,上來一道清食。 清食向來益於修行,卻遜於口味。這道清食不一般,不但入口即化,化為一道靈氣,且色香味俱全。 李子夕隨口問道:“李姨,這道菜叫什麼?” 李姨順口答道:“回姑爺,這道菜……” 話聲戛然而止。 她驚恐地捂住嘴。 已經晚了,“姑爺”這兩個字,已經清楚地從她嘴裡喊了出來。 這層窗戶紙,被捅破了! 所有人大驚,看向家主。 沐天星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依舊伸著筷子,夾向那道靈食。 只是,那白玉製的筷子,忽然間化為齏粉。 時思思勉強笑道:“府中下人偷懶了,筷子都不買好點的。夫君你用我的。” 沐天星淡定接過,繼續夾向那道靈食。 然後筷子同靈食一起,化為齏粉。 沐天星不吃了,他從容地起身,轉身離去。 時思思擔心地叫道:“夫君!” 沐天星霍然轉身。 他依舊面無表情,但身上的殺意,沖天而起! 園中下人立時跪了一地。沐兮也嚇得捂住了嘴。 時思思長嘆一聲,她揮袖,護住眾人。 沐天星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 時思思嘆道:“都散了吧!” 沐兮擔心地問:“現在怎麼辦?” 時思思沒好氣地說道:“我怎麼知道!” 她難得地爆了粗口:“這都什麼屁事!” 直到半夜,沐天星才返回如意樓。 時思思迎上來,勸道:“夫君,李子夕……” 她話還沒說完,沐天星就打斷道:“我沐府中,只有李太白,只有乖徒兒。” 時思思氣結:“全沐府的人都知道……” 沐天星再次打斷她:“知道什麼?啊,知道什麼?” 時思思看著沐天星,看著他眼裡壓抑到極致的憤怒,還有,隱隱約約的哀求。 畢竟是多年的夫妻,時思思終究不忍。她跺腳嗔道:“你啊你,你就掩耳盜鈴吧。我看你這耳朵能捂到什麼時候,有本事你就捂一輩子。” 沐天星淡淡說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時思思撫額嘆道:“好吧好吧,我沐府只有李太白,只有你的乖徒兒。” 時思思甩袖離去:“這下如你的意了吧,你個沐老六!” 懸樓。一張傳音符飛來,落在沐兮手中。沐兮用神識點開,孃親的聲音傳來。 聽完後,沐兮和李子夕相顧苦笑,異口同聲地說道:“這都什麼屁事!” 沐天星和時思思沒在沐府待多久。 別看墨城繁華熱鬧更勝從前,但城外動盪不休,妖獸和魔修猖狂。 墨城,已是大離州少有的淨地。 收徒大典後,沐天星和時思思很快便離開了墨城。 之後李子夕待在沐府,安心修行。 主修符陣。 那枚熟悉的傳承玉簡,又回到了他手裡。 傳承玉簡裡記載著,沐家中級符陣師的完整核心傳承。 李子夕現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