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宗，誰敢不畏凌天宗？

再是無為而治，也無人敢捊凌天宗虎鬚。

而其它四州離凌天山太遠，且，脫離凌天宗太久。

四千年的光陰，足以埋葬一切。

民眾畏威而不畏德。若劍館無所作為，地方必然尾大不掉。長此以往，必生大亂。

道生真人就是想解決這個問題。

劍館代表劍脈，統治地方，擁有完全的管理之權。

長老會代表地方勢力，監督劍脈，負有完全的監督之責。

掌門統轄內務堂、刑堂、經堂等，管理本宗，並居中權衡。

且，摒除從前一劍脈管理一州的舊習。一州之地由五劍脈共管。但一城之地，由某一劍脈主管。

這套體系設計的極其複雜、也極其精細。比如將各大仙城按嚴格標準，劃分為四等。每一等設不同規模的劍館，其中配置如何，怎麼考核，又怎樣根據考核結果，每五十年重新劃分主管仙城。

這套體系邏輯嚴密，環環相扣，具備極強的可執行性。

雖然再完美的政策推行下去，必然會大變了模樣。但一開始九十分，跟一開始五十分，最後結果相差的，遠不止兩倍！

三天三夜後，李子夕放下玉簡。

歐陽治看著他，神色複雜。

李子夕微微一笑，問：“可有靈茶？”

歐陽治神識一動，攝來一整套茶具：“六品靈茶，青落雨，可洗滌魔念。”

李子夕溫火、分茶、燙杯、高衝、低斟、蓋沫、淋頂。

明明呼吸間就能泡好的一杯茶，李子夕卻是足足用了半個時辰。

時光，便在茶香中嫋嫋散去。

一壺青落雨，兩位真人，一位凌天宗的前任掌門、一位凌天宗的現任掌門，這兩個全西南最有權勢的人，足足花了一個時辰，才慢慢品完。

當最後一絲茶香，終於在口中淡去時，歐陽治長嘆一聲：“其實我一直在猶豫，是將這枚玉簡交給你，還是乾脆銷燬。毀了，我不捨得。交給你，我怕自己會後悔。”

“現在嘞？”李子夕微微一笑。

歐陽治正色答道：“我非常後悔！”

歐陽治喝得是茶，不是酒。

茶能清心，酒卻醉人。

歐陽治卻是醉了。

醉了，話便特別地多。

歐陽治喋喋不休地說道：“你這個人，眼裡能看得到現實。但，骨子裡就是追求完美。凡事若能求圓滿，你就容忍不下殘缺。哪怕為了那點瑕疵，付出毫無意義的代價！”

“是嗎？”李子夕摸了摸鼻子，有些鬱悶。

自己是這樣的人嗎？

歐陽治斬釘截鐵地答道：“是！你看你，道侶不多，才三四位，但無一不是絕色佳人、絕代天驕。你治理地方不多。但不管是九華還是梧州，你都做的無可挑剔，讓人無話可說。”

李子夕……

我做的太好，也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