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徵’,一個叫‘鶴徵’,都是祥瑞、吉祥的涵義。”
原來他們的名字和龍徵、燕徵、麟徵那麼相似,不是偶然。
“總、總座他——”
鳳徵起了絲孺幕之情。
“當年在南汰的事,最清楚的是趙平,”阮前江繼續道:“他是專員的貼身秘書,關於專員在那邊怎樣和你們的母親相遇、怎樣安置你們母子,靖公並沒有插手。然而後來趙平被人殺死,你們不知所蹤,我們不知道你們會流落在大雜院裡,老太太為什麼不跟我們聯絡?”
“因為我們不知道追殺我們的到底是什麼人,”鶴徵淡淡出聲:“我們不知道,靖家是不是要我們。”
靖家要不要我們。
明明比大少爺小那麼多的孩子,明明身量尚未長成,明明害怕被拋棄般哀怨可憐的話語,可那樣的眼神,阮前江想,那樣堅忍竟讓人看不到底的眼神。
而大的那個是倔強:“那些要殺我們的人,究竟是誰?”
“這個我們也在追查。你們放心,有了靖公的保護,誰也不能再傷害你們一根寒毛。”
姐弟倆互相望了望,做姐姐的躊躇道:“我們的——父親呢?”
“唔?”
“——我們能——見一見他嗎?”
“不用了。”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們的祖父——如果他們得以被允許叫他祖父的話——出現了。
他穿著傳統的中式長袍馬褂,白色的短鬚,白色的鷹眉,一雙眼睛炯炯如電,就這一點,讓人覺得他絲毫不像老頭子,雖然人背地裡常以此稱之。
勤務們及阮前江立正行禮,鳳徵鶴徵跟著起身,有些驚慌,不敢相信這個人們口口相傳的人物真的出現在他們眼前,近在咫尺。
南中國的統領揮一揮手,阮前江及一干勤務退下,他看著他們,即便大膽如鳳徵,鎮定如鶴徵,在這樣的目光下,也不敢直視,乖乖低頭。
“明日一早,前江安排飛機搭你們到香港,從香港轉去美國。”
“美國?”
兩人再度抬起頭來了,滿臉驚詫。
“屆時自有人為你們訂好學院,你們在那裡讀書,可以回來的時候,會通知你們回來。”
姐弟倆完全被打亂了,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樣會避免很多麻煩,”他沒有多加解釋,“很多枝節,也許等你們長大了會明白,但現在沒必要。”
這和期盼中的祖孫相見差了太多,姐弟倆被他氣勢所壓,完全不知如何反應。
“好了。”他點頭。
姐弟倆木著,不知道這是表示召見結束的標識。
“前江。”總座拿起一張報紙。
阮前江應聲出現,示意兩姐弟跟他走。鳳徵心裡一直渾渾噩噩,至此時反倒漸漸鎮靜下來了,在門檻處停下。
阮前江道:“……小姐?”
她返身:“在我們走之前,請讓我們為姥姥淨臉洗手,送她入殮。”
鷹隼般的目光俄頃上上下下將她再度審視一番,鳳徵腰板挺直,接受審視。
報紙一展。
目光隔斷。
“準。”
-上篇·完-